- Published on
- Published on
- Published on
当夜,琥儿躺在驿站的客房里,想着白天所见,只觉一股愤恨难平。这些年来,她最爱听向华讲他以前在江湖上行侠仗义的一些故事。忽然心中闪过一个想法:「为什么我不学师父那样,教训一下这个该死的县令?」想到此处,再也睡不着觉,索性起身找了套暗色的衣裤,将长发扎起。
轻轻推开窗户,看了一会,便翻身跃下,出了驿站,向县衙奔去。
跑了好一阵,来到街上,琥儿放慢脚步,调匀了呼吸。自从和向华学艺以来,琥儿还没有实际使用过武术对敌,心里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来到县衙旁,琥儿拣了一处围墙,拿出一条手巾蒙住了半张脸,施展轻身工夫,翻上了墙头,伏在墙上向衙里张望。
全国的衙门房舍都是制式的,面向南开,北边是内衙,琥儿知道县令就住在内衙,闪过巡查的卫兵,悄悄的往内衙靠近。一路闪闪躲躲,轻手轻脚的来到内衙的书房外,琥儿见书房灯光亮着,于是靠在窗下,轻轻沾口水弄破了窗纸,向书房内偷窥。便见县令一人坐在桌前看书,心下大喜,轻轻推开窗户,纵身跃入。
县令忽觉有人从窗户进来,正想呼叫,琥儿出手奇快,第一击就扭脱了县令的下巴,让他说不出话来。琥儿捉住了县令的领口,县令想挣扎,琥儿借力将他摔倒在地上,跟着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县令不知来人是谁,只见有头扎起的长发,身材娇小,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偏偏拳脚出手又快又重,县令只是个文人,遇上练了六年武艺,小有内家修为的琥儿,又是倒在地上,完全没有反击的余地,想要呼救,偏偏下巴被琥儿扭成脱臼,无法发出声音,只能抱着头挨打。
琥儿打了一阵,毕竟没什么临敌经验,县令忽然灵机一动,滚向书桌旁,身子重重在桌脚上一撞,桌上的事物咕咚咚的落了下来,发出了不小的声响。琥儿怔了一下,知道弄出了这么大的声响,马上会有人来,恨恨的在县令背上}了一脚,低声说道:「你要敢再欺侮妇女,下次撞在我手里就没那么容易善了了。」说完便转身从窗户跃出。
谁知这么一跃出去,刚好遇见闻声前来查看的卫兵,便有人大喝:「什么人?站住别动!」琥儿一慌,忙向墙边奔去,卫兵见状,从后面追赶上来。快到墙下之时,却见另一路也有卫兵包抄了上来。琥儿倒抽了一口凉气,眼见是走不脱了,忽然「呼呼」数声响过,追到近处的卫兵仰天摔倒,琥儿借机一跃上了墙头,跳出县衙外去。
才一落地,就觉手腕一,被人握住,琥儿大惊,左拳向捉住他的打了过去,那人轻轻一拨,带开了琥儿的拳头,低声说:「跟我来。」竟是向华的声音。琥儿一听,总算松了一口气,让向华拉着她飞快的奔跑,远离大街而去。
向华带着琥儿回到了驿站,进了琥儿的房里,点亮了灯。在灯下检视了一下琥儿身上,向华问了一句:「没受伤吧。」琥儿见向华脸色不善,低着头不敢看师父,轻轻的摇了摇头。
向华开始教训琥儿:「早知你这么胡闹,当初就不教你武功。」
琥儿试着辩解:「我……我只是气不过嘛,那县令真的很过份。」
「气不过就到县衙里去打人,我教你的武功是这样用的吗?」
「师父也说,学武之人要行侠仗义啊。」琥儿的头更低了
「你还有理啊,你如果觉得你对的话,为什么不敢看着我?」
「好嘛,是我错了啦!」琥儿的泪水开始在眼里打转了,向华从没这样凶的跟她说话。
「你知不知道殴打朝庭命官是什么罪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今晚失手被擒怎么办?让我去救你出来?你和我不一样,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是官家小姐,难道你想要因为殴打朝庭命官,从此沦落江湖,那你的父亲怎么办?为了你的胡闹,丢官获罪?你念了那么多年的书,都念了什么?你以为这样叫初生之犊不畏虎吗?暴虎冯河,有勇无谋。」向华念个没完,直把琥儿数落的抬不起头来,哭着说道:「对不起啦!我……只是,没想那么多。」
「不过你扭脱人下巴的手段,快和准都有了,倒是不含糊,不枉我教你那么多年。」
琥儿正无地自容,忽然听了这句话,偷偷瞄了师父一眼,见向华脸色稍和,轻声问了一句:「师父有看到?」
「你太小看你父亲的手下了吧,你半夜从驿站出去,以为会没人知道吗?守卫马上就通报了。」向华笑了一下:「我知道了之后,就从后头去追你,你在衙门里的行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下。」
琥儿吐了吐舌头:「我怎么完全没发觉。」
「跟你跟到被发觉,我还怎么当你师父?」
琥儿转念一想,发现了一个问题:「不对啊,这样说来,师父你根本就有机会阻止我的嘛!干嘛等人家做了之后,才把人家骂成这样。」
「你年纪不小了,想做什么事情,难道就不会深思熟虑吗?我如果在你跳上衙门围墙时,就把你捉回来,教训你一顿,你听的下去吗?不让你被卫兵追,吓吓你,我刚讲的话,你会服气吗?再说……这样只教训了你,没有教训到县令。」向华解释。听到最后一句话,琥儿忍不住笑了出来,师父心里根本也是想揍那县令一顿的嘛。
向华板起了脸:「可是,我没有说要饶过你哦,你得接受惩罚。」
琥儿认命的说:「好嘛,是我不对,我认罚就是了,那要罚什么啊?」
「打屁股三十竹板,你要让你爹爹打或我打都行,旅途中先让你欠着,到了目的地再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