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ublished on
- Published on
- Published on
“砰,砰,砰…”沉闷的重击声回荡在菜市口的空地上,淹没在周遭的窃窃私语中。和每次秋后处决一样,菜市口挤满了围观的人。离得最近的当然是那些穷人,这是绝对不能错过的,因为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年中最好看的一场戏了,如果他们还能有钱看戏的话。周围酒肆里临窗而坐的,都是些有权有钱的人,对坐浅酌谈笑风生间,看刽子手手起刀落,如同他们放下空酒杯一样的容易。于是不管是坐着的还是站着的,都露出满意的笑容。如果那些等着吃刀的人里面,哪个不争气的家伙,吓得哭叫或是尿了裤子,就更不枉来看一回了,几天消遣的话题就有了。的9b698eb3105bd8
当然,我是这群人中少有的几个没有笑容的人之一,相反,我正咬紧了嘴唇,忍受着蚀骨的痛。而那痛,正源自那一声声闷闷的重击声。我紧闭着眼睛但是眼前还是浮现出那些看客淫笑的脸,我知道我的牙齿已经咬破了嘴唇,口腔里满是腥味,我苦笑,今天我没有涂胭脂,还会有人觉得我的红唇美么?额头死死顶在地上,汗水早和泥土混在一起了,圆润的长指甲死死的抠进手掌里,痛,但是这些痛都无法和棍子打在身上的痛相比。的9be40cee5b0eee1462c82c6964087ff9
没错,我就是今天要被杖毙的妓&女,呵呵,再红的头牌也还是妓&女。我的罪名是逼良为娼,而我们逼的刚好是个小王爷。所以,整个醉红楼从老&鸨到丫头都被处死了。老&鸨当然是凌迟了,丫头伙计们判的是斩立决,而我和几个有些名气的姑娘则是杖毙。我想主审官肯定是想讨皇帝的喜欢,要不是皇帝喜欢,当官的怎么会经常在午门被脱了裤子打板子?可是尽管我这样想,被剥掉衣服的时候,我还是没来由的红了脸,真是的,又不是第一次在男人面前脱衣服了,有什么好害羞的?我闭着眼睛自嘲,不去想下面贪婪的目光。恍惚间,眼前又浮现了一双眼睛,充满了复杂的感情,那是他第一次出现在醉红楼。
唉,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时日艰难,只好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换几个零用钱花花!
请各位大叔大婶、大哥大姐、兄弟姐妹多多帮衬。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小爱在这里谢过了。
那是个没什么特殊的清晨,我刚刚送走一个恩客,吩咐了小丫头烧水沐浴,信步往后院走,想要去厨房找些吃的东西。常年陪酒,我的胃变得极为脆弱,所以我喜欢自己动手煮些顺口的东西。途经微敞着门的后厢房时,听见熟悉的皮鞭响和老鸨的呵斥,又是哪个可怜的孩子被拐子或是狠心的亲人送进了火坑?我感叹着不经意的歪头一瞥,这一瞥改变了我一生的宿命。 那是个我见犹怜的孩子,十几岁的模样,虽然人被麻绳紧紧的捆绑着,但是志气却不容小觑。稚嫩的眉宇下怒目圆瞪,一反其他孩子哭哭啼啼的常态,所以也惹得老鸨更气。 “妈妈”我斜靠着门,装作不经意的玩着指甲,“孩子总要接客的,这细皮嫩肉的,到时候留下些疤痕什么的,可就卖不上好价钱了呦。”果然,这句话正中老鸨软肋,咧着嘴心疼肉疼的跟我抱怨着这孩子不是一般的不听话,别的孩子吓吓也就听话了,可是他一句话不说,死盯着你… 从她絮絮叨叨的抱怨中,我知道了,那孩子是拐子迷昏了卖来的,这种拐骗的孩子,有很大的风险,老鸨本来不想收的,可是又觉得这孩子相貌和身段都是极品,明知道不妥,还是收下了。正可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唉”我叹了口气,“既然妈妈这么为难,不如我辛苦一下。让他跟我学两年,抽空我再调教一下,过两年又多一个头牌。”老鸨的眼睛放了光,自从我来到这里挂牌之后,陆续指点了几个女孩子,都在小有名气之后找到良人赎身,跳出了火坑,当然连带着老鸨也狠狠地发了几笔。这次我主动和她提要帮忙,她立刻乐得屁颠屁颠的让龟奴把那孩子送到了我的房间,唯恐我反悔。
“你叫什么?”我吃着清粥小菜,一面看他狼吞虎咽的吃着点心,可怜的孩子,不知道几天没有吃了。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能读懂他神情之间的不屑。也难怪,连我都时时鄙夷我自己呢,更何况是一个不知内情的孩子呢?
“只要进了这里,你就难脱贱籍了。”我轻轻的用汤匙舀着碗里的粥。“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但这两种人都是辛辛苦苦的靠自己的身体吃饭,比那些勾心斗角的官员,投机倒把的商人,不知道干净多少呢。”
他停住了,有些厌烦的推开了食盒。他似乎想起来,他吃的也是我们这些肮脏的人的肮脏的东西。他的这个举动惹恼了我,本来想要好好劝他的耐心也没有了。“在这里没有干净的东西,你要是嫌脏就别吃。你们这种没事喜欢玩翘家的公子哥儿,除了祖宗的余荫还有什么值得自傲的?”他低了头,不语。
我冷冷的一笑,不再理睬他,转身进里间睡觉去了。
“哎呦,我的小祖宗唉,这人交给你了,逃了你也不管,幸好又抓回来了,要不我可就赔大了…”我刚刚睡了一会儿,就被絮絮叨叨的老鸨弄醒。
“这新人来了,哪个不逃?要是孩子就这么逃了,你的护院是干什么的?”我翻了个身,不耐烦的说。
“你这小蹄子!”老鸨恼了,伸手在我胳膊上掐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