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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一江春水,看这满树桃花,看这如黛青山,都丝毫没有变化。
新来的朋友可以先去看下这篇文的前传《长安某》,已经完结啦:
昨天是我的大喜之日,刚过门的新娘子,是裴大将军的小女儿,名唤玉蝉。这位小娘子年方二八,据说生得花容月貌,但她真正长什么样子,我到现在还没能够看上一眼。
昨儿一整天我都在成婚,一层层礼服,沉重的头冠,压得我肩背都十分酸疼。不知行了多少道礼,磕了多少个头,到得傍晚,终于送走了盈门宾客,我被婢女小心搀着,步履蹒跚地走回后院。
我去了书房,独自垂头坐在榻上。
我一身酒气,并且脑中一片空白,对正端坐在隔壁房中的貌若天仙的小娘子充满了恐惧与不安,于是又连干了三杯酒,浑身因酒而烧热起来,手才不再瑟瑟发抖。
李承祁逼着我成这门亲,我没办法。
我抬头痴望窗外的月亮,忽听婢女在廊下回禀:“娘子在卧房久候了,殿下起身宽衣吧。”我悚然一惊,浑身又不自觉地抖起来,干咳了两声,只得支吾:“知道了,就来,你们且去。”
婢女依言悄悄地退下,我摸着酒壶,又连饮了两三杯酒,呛得咳嗽。
我有些醉了,低头轻揉生疼的头穴,忽又感到有人进来。我不耐烦:“不是说了就来,催什么催?本王在这里醒醒酒。”
来人不应,我奇怪地抬起头,发现正立在身前的不是婢女,反而是一个黑衣人。
我浑身一紧,我这王府虽然不似皇宫铜墙铁壁,却也从未见人如此堂而皇之,不被察觉地溜进后院。我紧盯着那人,他身穿着夜行衣,系着黑绸,半张面孔都被遮去,只露出寒光凛凛的一双眼睛,满含杀气。
我不可置信地攥起裤膝,仿佛这一天下来莫名的惶恐都找到了缘由,猛然向后缩,背就撞在床柱上。
我结巴:“你……你是谁?”
那人仿佛冷冷发笑:“我是谁?”
短短三个字,熟悉的声音,让我浑身僵冷跌坐在榻上。那人轻轻踱了两步,气定神闲地坐到我身边,书房门是大敞着,寒风不停地灌进来。
我颤抖着说:“若有人进来……”
“我就杀了他。”
他伸手擒起我的下颌,非常用力,让我开始扭动挣扎。我感到冰凉的刀刃舔上脖颈,血流下来,他在耳畔细细地问我:“三年了,殿下别来无恙吗?”
仿佛料到他并不敢杀我,我没有做出徒劳的反抗,也无法答话,只觉得疼,刺刺的疼。我看见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像两颗宝石沉在水中,每说一个字,匕首就要更进一分,我感到血珠顺着脖子流下来,我问他:“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的命。”
他眼底毫无波澜,看不见的唇角却仿佛轻轻一笑:“不过这样一刀下去,太便宜你了。”
他抬手一劈,我身不由己地倒下去。醒来已是次日清晨。
听婢女说,小娘子在帐中哭了一夜,今早宫门一开,就骑马直奔后廷去了。如今正在立政殿里,哭闹着说不肯嫁了,任谁的话也不听,连皇后都劝不住。
我头昏脑胀地听着,无计可施,未过半晌,御前的内侍就带着侍卫来到府上,不由分说把我绑进了宫。
当下夕阳斜照,彩云如丝,我已在殿内跪了不知多久,冷汗自额上涔涔而下,苦不堪言。我一直未见到李承祁,这样也好,让我有时间打个腹稿,不至于他一进来我就缩头大喊:皇兄别打!听我解释!然后发现无可解释,还因妄图狡辩而罪加一等……我不想走漏昨晚的事,决定硬一硬头皮,就说不愿与小娘子敦伦,故而一夜未踏入新房。
李承祁这回发了狠,连绑都不叫人给我松,两条胳膊已经被勒得没有知觉,微微一挪,膝头便痛得如针扎一样。我浑身都似散了架,紧锁着眉头在那儿喘气,重心不稳,栽倒在地上,那柔软的驼毛地毯蹭在鼻尖,呵痒难忍,又引得我直打喷嚏。实在狼狈到了极点,试图重新跪起来,却发现手脚都发麻了。这时我听到脚步声,有人通禀:“陛下至。”
宫人们全都跪伏下去,李承祁大步走进来。我怕得很,却无处躲,只得将脖子缩了缩。
“混帐东西!”
李承祁恨铁不成钢,根本不与我废一句话,将我押在桌案上,一手抽下我腰上的玉带,使劲朝身后抽打下去。
“啪!啪!啪!啪!”
那声音听着就叫人腿软,我很久没挨过打了,有点无措,咬牙忍了好几下,偏那腰带上镶金缀玉,真是疼得人想死。我挣扎也无济于事,双手还被反绑在背后,李承祁见我动来动去,更加来气,连着几下都抽打在臀峰,毫不留情。
“呜!”我头抵着桌案,疼得直抖,拼命扭动想躲避责打,挣扎了半天,李承祁不耐烦地将我放开,连着一起还扔了玉带。
我伏在案上大口喘气,身后犹如火烧火燎,以为这便罚完了,岂料李承祁喝命宫人:“去取藤条。”
我整个人听傻眼了,缩头哭道:“皇兄、皇兄……我再不敢了……”
“把他嘴也给朕堵上!”李承祁气怒地回身看我,拂衣坐回桌案后:“这两三年,真是纵得你无法无天!”
大家仔细看啊!!这回和之前不一样!!这回明明娶到小娘子了!!
“咳——不要——滚——唔——”
无法无天的我被两个小太监以厚厚的巾帕堵住嘴,不能再说话,李承祁耳根清净了,悠然饮下两口茶,一个宫娥轻手轻脚将一个锦盒捧至案上。
锦盒的形状好似剑匣,李承祁随手将它打开,里面铺着名贵的绸缎,绸缎中裹着一根细长的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