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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度娘,这篇真的是治愈系!
陈离从机场出来,已有许多接机的站在两旁。找到亲人朋友的,热烈相拥兴高采烈;没找见的则驻足焦急地眺望。反而如陈离这样不急不缓,甚至特意压低帽檐的人,还真是不多。
他缓缓地走在人群中,喧闹声听得多了,也就不觉得吵。偶尔抬起头,眸中的期盼有些隐晦,更多的则是不屑。
终于,在人群后方看到了写着自己名字的名牌,陈离停下脚步, 顿了顿才绕开了举牌那人,来到后方。举牌的人中等身材,就算踮起脚,也不显得高大。但不断张望的身影,却显得十分的急迫。
陈离在那人身后站了许久,他侧扬着头,一头乌黑长发披肩,明媚皓齿的侧颜,不断吸引周围人的目光。如果是女人,陈离总是腼腆一笑,要是男人,他就不客气地瞪回去。
直等到机场行人渐稀,陈离才晃晃悠悠地走到那人身前,装作很不在意地说:“你是来接我的吗?你……”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愕然看着转身而来的中年人,并不是他的父亲陈谙。
中年人先是一愣,继而满脸堆笑,“请问您是陈离少爷吗?”
陈离木然点头。
“我姓张,你叫我老张就好。我是陈谙先生的司机。先生有些事临时耽搁,叫我来接小少爷。”
陈离默默地看着老张,情绪慢慢地稳住。“什么小少爷?还有大少爷么?”
老张赔笑。
“把陈谙的地址给我。”陈离打开背包,随手抽出一张钞票,叫老张写下地址。
老张不明所以,但还是认真地写下。
“有钱吗?借我一千。”陈离嚣张地道。
老张甚至怀疑陈离的身份。他犹豫着拿出钱包,却被陈离一把抢夺,将仅有的一千块抽走。
“行礼你送回去,我好久没回国,要去玩会儿,等我玩够了就回去。哦,记得告诉陈谙,你的钱,记得问他要哦。”
老张看着转身而去的陈离,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抢劫两个字咽回去。万一是真的,那他的饭碗可不保。
陈离已经跳上了一辆出租汽车,满是笑意的脸上,目光却是不屑。上了车,报了一个地址,直到月华初上,才来到了陈谙的住处。
那早已不是八年前离开时的地址了。
陈离心里微微的发涩,也不知道旧宅如何处理。他那是年纪不大,还真记不得具体地址。坐出租车去转了两圈,更多的则是怅然。 这座城市拆了盖盖了拆,早已面目前非。就如同他记忆中的人一样。
陈谙的家,也从以前普通的复式楼,搬到了本市很有名的别墅区。小区门禁森严,陈离报了姓名,那保安笑了笑,仿佛认识他一样,招呼道:“你是陈先生的二儿子是吧?从美国留学的就是不一样。”却是在说他一头的长发了。
陈谙毫不在意地甩了甩头,按着门派号找到了陈谙家。
按了门铃,开门的是个极其婉约的女人。弯弯的柳叶眉十分妩媚。她微微地愣了愣,“是……是小离吧?快进来快进来,你爸爸等得心急。“
陈离看也不看许源一眼,径直到了客厅中间,将背包往沙发上一丢,自己也瘫在沙发上。
客厅里忽然就静了下来。
客厅里的人本来是在吃饭的。开放式的餐厅显得很是时尚,陈离坐的沙发正对着餐桌。
桌上坐着两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穿一白色衬衫。他坐得十分笔直,就算是在用餐,也总有些正式的意味。
另一个少年则休闲多了,斜靠在座椅上,正在慢慢地喝汤。他的右手吊在胸前,左手笨拙地拿着勺子。
男子看到陈离,默默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抬头看着陈离,刚要说话,陈离率先开口:“陈谙是谁?怎么没来接我?”
女人和少年似乎都被陈离的称呼弄得一愣,连男子也微微蹙起眉头。
陈离抬起头,挑衅地瞪着男子。
总是和记忆中的样子不一样,在他残存的依稀的记忆了,陈谙是极爱笑的。他性格温和,笑起来总是让人如沐春风,暖进心窝子里。七年的时间,他离开时才八岁。
那时母亲刚刚过世,陈离却不知道。被陈谙瞒得死死,哄着上了去美国的飞机,去他的外公外婆家。他以为是度假探亲,却不想成了无限期的流放。陌生的国家陌生的亲人。
从外公外婆的只言片语中,他知道陈谙娶了旧情人,嫌自己累赘,在将自己抛给外公外婆。
陈离知道之后,就将所有陈谙的照片付之一炬。也就再也没了回忆。
骤然见到陈谙,唯一能够想起来的,便是陈谙的笑。
但陈谙的笑,也如记忆中那样模糊而扭曲,像是隔了毛玻璃,总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陈离扬起头,一脸挑衅。
在餐桌前坐着的男子,正是陈离的父亲陈谙。而那少年和女人,便是陈离的继母许源和许源的儿子许默北。
“默北,吃完了吗?”许源暗示地朝许默北使了个眼色。许默北放下汤勺,同许源上了楼。
一楼便只剩下陈谙和陈离。
“刚才按时谁?是家里的帮佣?”陈离故意道。
陈谙神色不变,“那是我现任的妻子,你的继母和你的哥哥,你要学会礼貌。”
“就是你在老妈死后没多久就娶得女人喽?”
陈谙终于色变,“你要学会礼貌。”他再一次说道。他脸色一变,目光变得十分犀利,脸上仍带着笑,那笑却更加模糊。
陈离转了转脑袋,似乎这样就可以从脑海中提取更多的记忆。不过那些记忆模糊地不成样子,纵然再怎么努力回想,陈离也记不起分毫。他挑衅地笑笑,跷脚坐在沙发上。
“刚一下飞机,怎么不回家,去了哪里?”陈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