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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师父,我到底该如何选择?”
“你在选择的同时,也要留给别人选择的权利。”
“临诗……成了最凄凉的水家女子,可是为什么……还是忘不了君上?”
“爹爹,您不是曾说:壹壹是举世无双的么?”
“清双,爹爹对不起你。你……自己保重。”
“壹壹曾经也想毁了自己的一切,只愿默默地离开。”
“诗儿已经梦殒,壹壹,爹爹只有你了。”
壹壹,是你第一次牵动了我所有的心神,是你第一次让我紧张到哑然失声。我愿意为你背负所有,舍弃一切。
壹
隐匿在千门万户的京城中的一处院落,积雪砌檐,静谧而又素洁。这里是安王府中后花园,凌冬时节,这里平日尽显清冷。谁知今日却迥乎不同。安王一身广袖蓝底银纹常服,长身而立,眉眼虽尚有稚气,却给人沉稳之感,与地上纯白无暇的雪十分相配。少年背着手,停了步伐浅笑着沉思,远远望去,雪地中的鞋印都是不见污渍的。
安王君淮安是先帝幼子,在兄弟三人中最受先帝赏识,后太子即位,二皇子叛乱,安王以身相挟,迫使两方和好,皇太后喜极而泣,令天子赐号“安”,并赐三封免死金牌,那时君淮安尚未满十五,从此家喻户晓。
如今少年已及弱冠,王府中却未娶妻妾,有传闻道安王殿下的贴身丫鬟只有一女,安王心悦于她。安王也早在一次宫宴中醉言道:“世间女子无数,然我心中只可容一人也。”然此事尚不可定论,只因有不少宫人见过安王与一少年往来甚近,且不经意双目含情。
忽而君淮安微微抬眸,临诗从园门快步跑来,轻捷得像猫儿一般,大眼睛笑得弯弯的,见到少年还不停步,直直扑入少年怀里,一脸享受地撒娇:“呀,好暖和。淮安!小月儿欺负我~”
少年情不自禁笑出声,雪地里又跑来了一只小白猫,“喵喵喵”地叫,仰着小脑袋看临诗和少年。君淮安把小丫头抱离地面,声音暖意融融:“穿这么少就出来,也不怕着凉。”
临诗眸光一黯,强笑道:“诗儿要是穿得多,就不好看了。”
少年皱起好看的眉,郑重道:“诗诗穿什么本王都喜欢,你……放心。”
欲言又止,万语千言尽在不言中。
临诗只是扯起一丝带着忧愁的笑,也认真地道:“临诗不值得殿下厚待,殿下宽心,临诗定将追随殿下不忘初心。”
她微微仰头看着面如冠玉神情微凝的殿下,抹去心中忧愁,用冻得冰凉的小手拽着殿下衣袖,劝道:“院中风大,殿下还是回府中暖着吧?”
君淮安心中暗自思量如何让长兄同意他娶临诗为正妃,又计划着为临诗办生辰宴,不禁好笑她连自己生辰都忘了。只含糊地应一声:“好。”就任由临诗拉着进了主殿。
临诗的身世其实和许多侍女不同,她十岁进宫,服侍了太后两年,就被细细打扮成为安王的候选丫鬟中的一人。当时太后打算选几个乖巧的贴身服侍,另选几个有些才艺的为安王解乏。
犹记得当时安王席宴正兴时,她们依次从安王身边执礼走过,她只略微看了一眼安王,这才浮起浅笑,神情中有称赞和宠辱不惊。一向被父皇管束颇严尚未有侍女的安王殿下本是看到这些侍女矫揉造作的姿态有些不解和厌烦,不经意看见临诗的神情,竟怦然心动。
回头不动声色地对皇祖母说:“皇祖母,孩儿想要这个宫人随侍好不好?”
皇太后当然笑着应允,只道:“喜欢就好,祖母啊已经预先看过了,这些孩子都好。”
君淮安一笑,顺势道:“那能不能请她展示一下技艺呀?”
太后了然地笑起来:“就这般急切?本想排在最后压轴呢!好,传下去。”
临诗得到消息便换了一身白底素梅蝉翼舞衣,手戴一对青玉扣,徐徐从帘后走出,脸上带着恬静,身影清异秀美。她足尖轻旋,飞快地转着舞步,忘乎所以,又似有规律。君淮安忽然惊讶失声,他看明白了,也似乎只有他明白了,台上人是随着他的动作和眼珠转动的方向而转,轻捷而准确。等他从惊讶中回过神,临诗已经变换了动作,她在中央站定,往素雅的衣裙上洒着什么,左袖上映出一个秀气的字:风。
青玉扣上的铃铛响起,临诗闭目在台上翻跟斗,几次险些落下台,看得安王心惊胆战,忍不住开口道:“快停下来,这样很危险!”
临诗含笑而停,又在右衣袖写下一字:雨。
随即直直跪下,再书二字于衣袖后方,拱手时正好可见,却是:不辞。
安王深受感动,于是坚定道:“皇祖母,孩儿本无需旁人照顾也能照顾好自己,要她一人就够了。”
皇祖母也是惊讶,预演的时候这丫鬟明明是展示了茶艺的,可喜舞艺竟也令人过目不忘。当下也就应允。
台上临诗闻人报后,便求近前谢恩,安王便依了她的请求,临诗神情郑重,缓缓跪于地上,行了一个无人见过的礼,褪下右腕青玉扣,青痕过后,玉扣化作玉镜。临诗右手执镜,左手捧心言道:“殿下,此为双生契,无暇玉镜留下您的影像后,临诗就是您的人了。您若遇险,临诗替命。临诗若是遇难,此契自解。临诗的姐姐那里还有知心契,可惜临诗尚小,还未修出。”
那年寒冬,那一场舞,契约与真心,君淮安永世难忘。
贰
安王方进殿,就有人来报:“禀告殿下,水少主求见。”
安王挑眉,笑道:“如此,快请。”
那人应下,片刻人未至声先闻:“师兄,这般好雪景,何不乘雪观梅,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