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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姐姐。”
季婵溪轻轻呢喃了一声,转过身去,视线与陆嘉静交汇。
陆嘉静缓缓走来,飘舞的衣袂涤荡着如水的夜色,皎皎清冷。她看着季婵溪,嘴角微微翘起,道:“季妹妹若真决定好了,那即刻成亲便是了。”
季婵溪咬了咬嘴唇,她的身子微微晃了晃,背影伶仃。
“我没想好。”
陆嘉静微笑问:“三年了还没想好?”
季婵溪身子微晃,看了林玄言一眼,细秀的眉毛忍不住蹙了蹙,“我还是有些讨厌他。”
陆嘉静好奇道:“他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季婵溪自然不会说,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陆嘉静微笑道:“那天在那个小房间里,你们究竟在做什么?”
林玄言愣了愣,与季婵溪同时瞪大了眼,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明明我用剑域封锁了气息,以静儿现在的修为不应该发现才是啊。林玄言心中疑惑。
陆嘉静见状嘴角微微翘起,“呵,诈你们一诈就都暴露了?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林玄言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一番。
陆嘉静阴恻恻地看着他,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在说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林玄言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是说了句,“静儿真是慧眼如炬,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陆嘉静冷笑一声,目光转到了季婵溪身上才柔和了些,她伸手揉了揉季婵溪瘦瘦的肩头,道:“婵溪妹妹需要再想几天吗?”
季婵溪抬起头,目光澄澈,道:“你们希望我成亲,只是希望我可以持剑,还是……”
陆嘉静摇头打断道:“不要多想,你如今不过是当局者自迷罢了,若是婵溪妹妹有一丝不愿我们都不会勉强,如今只是希望解除那道隔阂,看看你真实的心意罢了。”
季婵溪哦了一声,身子前倾,向陆嘉静身上靠了靠,陆嘉静搂了搂她,让她枕在了柔软的胸脯上。
这幅画面很是温暖美丽,尤其是少女的秀靥埋入酥胸的样子,更是惊心动魄。
林玄言的目光萦绕在陆嘉静挺拔丰满的酥胸上,微微笑了笑。
陆嘉静看了他一眼,使了个眼色。
林玄言神领神会地走到了季婵溪的身后,伸手缓缓环上了她的腰,手覆在了她的小腹上。
季婵溪身子瞬间僵硬,她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陆嘉静的腰侧,脚尖也不由自主地踮起了些。但终于没有太多抗拒。
林玄言身子向前靠了靠。季婵溪气息的起伏有些快,她闭着眼,檀口微张,不知在想什么。
她僵硬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了下来,踮起的脚也放了下来,呼吸渐渐平稳,似乎是适应了林玄言抱着自己的感觉。
这种感觉有些微妙,她说不清是抗拒还是欢喜,只是林玄言手覆着的地方,小腹像是都要燃起一阵野火,窜动着燎上心肝。
陆嘉静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拢了拢她披肩的长发,用手指温柔地帮她梳理着。
“三天。”
季婵溪忽然说。
“我想再想三天。”
陆嘉静微笑道:“妹妹自己做主就是了。”
……琉璃宫内,镇天下黑衣白发的身影再次清晰了起来。
他苍白的肌肤上布满了细锐的剑痕,衣衫的墨色似乎也重了几分。
他漂浮过琉璃宫的上空,剑目扫视四周,如巡弋而过的幽魂。
他伸出手掌,整个琉璃宫的虚影浮现掌心,他俯瞰掌心,如观山河,一切落入剑目之中,皆纤毫毕现。
片刻之后,他摇了摇头,合上掌心,重新负于身后。
“你究竟在找什么?”
镇天下喃喃自语。
他伸出手,在虚空中随意划了几下,落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剑阵,剑阵之间遥遥相对,锁死了一整座琉璃宫。
嗡然一声剑鸣在海水中响起,无形的波纹漾了出去。
镇天下的身影在海水中快速移动中,明亮的剑芒化作了一道雪白的细线。
他瞬息来到了曾经的王座面前。
王座的方位早已难以辨认,所有的奢华都成了废墟,满目荒凉。但他依旧记得。
他抬起头,崖壁上白骨的龙骨残破的头颅对着这个方向,他望着龙骨空洞的眼眶,神色难得怅然。
“九死南荒君应恨啊……”
他微微闭眼,伸手临空描摹。
曾经王座的位置,一袭火红的衣裳徐徐燃起,又随着暗流寂寞地消散。
……蜃妖大殿已然沉寂了数日,其间大门紧闭,无一人可以进入。
今日,大殿的殿门终于缓缓打开,蜃吼幽蓝色的身影如真如幻缓缓浮现。
那破碎的万里蜃市在殿门开启之时重新构筑了起来。
沉寂的蜃妖大殿再次喧沸起来,那些蜃市之中沉睡的蜃妖很快苏醒,然后察觉到了什么气息,皆兴奋地欢舞起来,似是迎接王的苏醒。
蜃吼手捂着嘴,打了个饱嗝,一身力量喷涌之下,整座虚幻的蜃市都栩栩如生。
他慵懒的面色中已然掩饰不了嗜血的杀意,相争万年的对手终于亲手死在自己手中,一身妖力更被自己汲取,反哺自身,等到南荒再次浮出海面,他甚至可以借助南荒蕴藏万年的气运试着再次迈过那道坎。
如今雪山定然不是自己的对手,覆灭失昼城之后,他就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他与那一人,同样是大道殊途,互不相干。届时只要他第一时间迈入见隐,即使是他也不会刻意来找自己麻烦。那时候是真正的大道可期啊。
蜃吼越想越快意,他的身形如蛟龙般腾起,化作一道海水中扶摇百丈的身影,裹挟了海水冲了出去,挟带着龙卷般的水流冲上云霄。
云霄之间搅起了巨大的旋涡。
即使远在失昼城,依然可以望见那海上云浪凝聚成城楼,有蜃龙的巨大的影子浮曳其间,行云布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