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朵花掩饰眼角

在原创那个版发过了的.

用一朵花掩饰眼角。

――献给宁宁姐姐的。以及LISA、文文、竹轩。

暖熙是恬静的宝贝。

（一）

10岁的时候暖熙养父母双亡。

告别的时候他们说：暖熙，你好好看家。

一家4口，高高兴兴去瑞士滑静。谁知飞机失事，只有暖熙一个人留下，继承万贯家财，也是讽刺。

恬静陪母亲参加葬礼，听到旁人议论。便宜煞那小女孩，那么多钱，都留给这小野杂种。

见到暖熙，穿白色棉布连衣裙，丝缎长发及腰，漆黑眼睛像两块宝玉，小脸饱满，并无眼泪。

造物主神奇，这孩子有着精致的轮廓。手指，腿，脖子，无一不被精雕细琢。

这孩子要惹事的。

恬母说。

葬礼结束，因着财产，许多人想争做这女孩的监护人。

暖熙小小的身子，畏惧的贴着墙站，眼睛里有防备的神色。不开口，只是一直摇头。

像只受惊的小猫。恬静想。

走上前去，不由分说把她抱起来。她害怕得紧紧抱住她的脖子，头埋在她的脖子里。只有那一瞬间皮肤接触，她仓皇的抬起眼睛看她。

她是凉的。

这样凉凉的小东西。

“你跟我走。”恬静霸道地宣称。

“你太瘦，需要好好吃饭。”

暖熙仍然仓皇的，却不敢反抗。就这样被她领养，改姓恬。

恬暖熙。

那一年，恬静20岁。

恬静把暖熙当芭比girl，抱暖熙逛名牌店，让她一件件试衣服，乐此不疲。一逛就是一整天。

家里面挂满暖熙的明星照。专门有一间试衣间，衣橱宽阔得好似穷人的房间。

请了贵妇人教她教养，钢琴，绘画。

开会出差都会带着她。听到四面八方的赞美。

和客户讲话的时候暖熙安静的坐在身边，吃东西。

恬静这么宠暖熙，以及她那秘而不宣的过往，一时间传言沸沸扬扬。

暖熙入了最好的贵族学校。

未过多久，恬静在暖熙换衣服的时候看到瘀青和伤痕。

恬静抱着暖熙去上学。

班主任，级主任以及校长都为见到传说中的商界女强人而欢欣不已。恬静却不容置疑的要求开除暖熙的班主任，级主任降职，一干欺负暖熙的孩子统统转学。

恬静扳开暖熙紧抱她脖子的手，皱眉道：“暖熙，有人欺负你你要告诉姐姐，或者告诉老师。怎可忍气吞声？”

暖熙不答。半晌，声音细细：“我怕令你生气。”

恬静胸口闷痛。

她亲她，舌头滑到嘴里去。

暖熙11岁，发烧。

恬静彻夜看守，替她擦身，换衣服。

这孩子仍然瘦，还没有发育，胸部平平。

暖熙退烧那晚，她并不知道她对她做了什么。只是痛得死去活来。

并不哭，用力握住她手臂，直至失去意识。

醒过来不知昏睡多久，发现仍在她怀里，便用力抱紧她脖子。

恬静轻抚她的背脊。

瘦得像猫，她想。

她问她：“暖熙，痛不痛？”

她只是抱着她，不说话。

“暖熙，你恨不恨我？”她又问。

暖熙轻轻摇头，抬起眼睛：“姐姐，你会不要我吗？”

恬静低低笑了。

她的笑容这样好看。她就伸了手轻抚她唇角。

她抱着她细小的身体轻轻摇晃。

“暖熙，等你长大了，也许有一天，你会恨我的。也许你会杀了我也说不定。”

（二）

暖熙13岁的时候，恬静又一次拒绝求婚。

恬母发现恬静和暖熙的关系。

暖熙与恬母住在一起。

恬静工作变忙，经常出国。亦知道母亲开始虐待暖熙，只是不作声。

暖熙因营养不良在学校晕倒。挂水时被医生查出身上多处瘀伤。打了电话来通知恬静。

“恬小姐，我们可控诉你虐待幼童。”暖熙的班主任严肃道。

恬静脸色难看。

抱了暖熙回家。

暖熙一路不作声。恬静把她放到车中便皱眉问她：“暖熙，你为何从不告于我知？”

暖熙掉过脸去。

恬静前脚出门上班，恬母便让佣人请来暖熙。

那佣人口口声声“小妖精”，一边用力抓着暖熙长发不让她躲，凶狠地抽她的耳光。

暖熙面颊灼烫，辣辣的疼，嘴唇发肿，破皮流出血来。

恬老太太火眼金睛，被气得几欲吐血。一面骂着，举起厚重拐杖便砸下来。暖熙躲不过，打在背上，再站不住，跪倒在地。拐杖便又雨点一般的落下来。

老太太累了，交由佣人继续抽打她。暖熙用手挡了两下，痛不可当，无处可躲，只能袒露着背脊，撑着地支持自己，倔强的不肯把头低下去。

咬紧下唇，并不作声，也没有眼泪。他们便以为她不痛，不够痛。继续打她。

她的头被用力撞在桌角。看出去一片血红，疑惑得揉眼睛，一摸一手湿淋淋。仍自挣扎着撑起身体。

一佣人冷笑：“别以为这样便可博得同情。谁都知你做戏功夫一流。”

恬老太太便也道：“我们家不能收留这样的妖孽。”

叫了管家，拖了暖熙扔出门外。想一想，怕她寻回来。开了车出去，把暖熙扔在郊野。

起风。

暖熙恬醒一阵迷糊一阵。

血流过多让她更怕冷。她试图伸手抱住自己，看着身边铁轨和半腰野草，不晓得自己可以去哪里。

便哪里也不去。只是抱着自己，靠着树坐着。坐不住，终于倒下去。

做了一宿乱梦。醒过来看到恬静，不敢相信，颤微微伸出手去，一把抓住她袖子。

病员服袖子宽大，细柴似的胳膊上有触目惊醒红紫肿痕。

“姐，他们赶我走，你也不要我了吗？”摒住呼吸问她。

恬静握住她的手，又遮住她的眼睛。

她不让她看到她眼睛里的眼泪。

“暖熙，不要怕，我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