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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虽然落山了,暑气却依然占据着空间,牢房里闷热的象蒸笼,人人身上都是一层粘腻腻的臭汗。通常在这里,冲凉这种好事是不可能的,女人们早顾不得什么体面不体面,一个个掀衣解裙,除了少数几个还围件外衣,大部分几乎都脱光了腚,东倒西歪地倚靠在石墙上,想借以消解点儿酷热。值宿的俩禁婆子看见,随口骂了几句,便自走开去了。定更时分,监门口“稀哩哗啦”一阵乱响,薄三爷乜斜着红眼睛,敞披着外褂,一步三晃,喷着酒气走了进来。大家立刻紧张起来;这个阎王,三天都没看见人影儿,今儿怎么突然来了?
薄三爷双名禄生,四十六、七的年纪,是这里的牢头。您要问了,怎么女牢房派了个男牢头?说来话长。这薄三儿是这里的土著,年轻时就在县衙里作皂隶,因他为人机警,手脚麻利,精明强干,被提拔作了捕快,破了不少案子,颇得县太爷的器重。谁想人有失手,前年办一件小小的奸情案子,却阴沟里翻船–那奸夫竟是个大盗!他猝不及防,被打断了左腿,还被那厮一记“撩阴刀”削中,去了大半条命根子,从此成了废人。那大盗后来毕竟被捕,一刀了事;淫妇打了二百小板,枷号五日,发官卖了。薄三儿足养了小半年才下地,还落了个终生残疾,从此恨透了女人。伤愈后,跟老爷要求去管女牢。老爷知道他的心思,因他曾出过不少的大力,又已成废人,不会出什么事,也就答应了。只是告戒他,对女犯尽可折辱,却不可损坏肢体、伤了性命。薄三儿谢了恩典,就此上任。
他本是皂隶出身,于打 屁股颇有心得。上任不久,便自制了手板子揣在身上,有空儿就去牢里寻衅,把一众女囚,无论老少美丑,只要心情不顺,便捉将来打一顿屁股。不上仨月,便将众女人打了个遍。后来养成了习惯,干脆隔三岔五的住在牢里,有事没事都要来打。想想也是,他已经成了残废,捕快当不成,收入少了许多,昔日的花街柳巷也去不成,老婆也和别人私奔了,心情极其失落,他每天除了喝酒,也就剩下打人还是个乐子了。搞的这些女人,见了他无不屁滚尿流,一口一个“薄爷”、“三爷”的叫着,脸上笑的花儿一般,生怕他寻自己的晦气。
但是晦气是躲不掉的。薄爷红着眼睛,拉着脸,深一脚、浅一脚在牢房里乱撞。女人们看见他,都纷纷爬起来,抓起衣服胡乱往身上套。薄爷这两天被请去帮忙办案去了;他虽然不能亲自上阵,但是经多见广,出谋划策还是相当靠谱的。说是这些女人晦气,是因为这件案子又牵扯着女人和奸情。薄爷办完案子,和狐朋狗友们喝得兴起,登时想起牢中这群“祸水”。当下辞别众人,欹里歪斜的直奔牢房。谁知一进来,竟是满眼的肉色!这些娘们儿都脱的赤条精光,横七竖八的乱躺,不禁越发恼火,大喝道:“是谁当值?给我滚出来!”
今天晚上是侯氏和许氏值宿,因为天气炎热,俩人锁了牢门,也脱的精光,正在里间擦洗。听见外面叫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这侯氏忙系了条裙子,光着膀子从里面跑了出来。这侯氏四十出头,长的膀大腰圆,是禁婆子里有名的“母夜叉”。出来见是薄三儿,先是一愣,忙陪笑道:“呦,是三爷呀!案子办妥了?”薄三爷一肚皮邪火,见她出来,便就近撒在她身上,骂道:“你们这些遭瘟的婆娘!老子才两天没来,你看看,你看看!一个个象什么样子?!不管教管教你们,都没了王法了!”说着上前一步,扯着膀子就是一抡,侯氏一个踉跄,摔到地上。
这三爷不等她起身,跨步骑到她背上,扯开裙子,正是一张大光腚。不由得越发恼火,伸手解下腰间的板带,左右开弓,在婆子屁股上就是一顿痛打。侯氏被他压住,动弹不得,屁股上没来由的挨了顿皮带,疼的杀猪似的叫唤。许氏先见侯氏出去,自己并没在意,仍旧顾自洗得热闹。待听见外面不是好声的叫唤,忙披裹了衣服出来看,却见侯婆子撅着屁股趴在地上,薄三骑在她背上,挥着板带正打的起劲,忙冲过去攀住薄三的手臂,去抢腰带,口里劝道:“三爷,快住手!这是怎么说?”
许氏才二十七岁,丈夫是县里的土兵,前年得痨病死了,因无儿无女,县里照顾,便派来看牢,和薄三脚前脚后来的。薄三发作了一回,怒气少泄,见她来劝,就势停手起身。那婆子爬起来,揉着屁股,嘴里咒骂薄三儿,“你个杀千刀的!哪里灌了黄汤,不去好好挺尸,却来找老娘的晦气?!哎哟,我的屁股!你可打死我了。”薄三斜着眼,也不搭话。许氏劝婆子道:“算了,三爷想是案子的事烦心,你担待些个。”薄三听了,道:“妹子,不是案子的事;我适才进来,不见一个值更的,却见这些婆娘都脱的赤条条的,全没个规矩。恰好老侯出来,我没好气,就打了她几下。”一面向那婆子陪笑道:“老妹子,哥哥多喝了两杯,你担待担待。”说着,作了一揖。那婆子也气乐了,骂道:“老杀才,她们没规矩,你不去打她们,反拿老娘撒气?!”薄三忙道:“是是是,我这就去拾掇她们,给我老妹子出气。”婆子笑打了他一拳,捂着屁股,许氏掺进里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