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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书律影
serene penitence
原名《醺》
【一】近视眼与小面瘫
明亮的阳光透过不算厚重的窗帘照在屋内黑色的木制地板上。
睁开眼睛时，凌羽觉得浑身发软。
天又亮了......
昨天在乐室因为几罐啤酒被姐就地教训。已经过了一夜，身后依旧有些木木的感觉，无力感之下，凌羽脑袋在枕头上蹭了两下，觉得最近的生活实在是有些不美好......
仿佛是心有不甘地在被窝里翻腾着赖了几分钟，凌羽迷迷糊糊地摸着床头的手机看时间，也顺道儿看见了秦嚣发来的短信：
“今早8:30新生体检，我8点过来接你。”
体检？
想了好一会儿，凌羽才在装满了乐谱与各式各样酒的脑袋里找到了相关信息.....
好像…...似乎......还真的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关掉短信，手机屏幕上明明白白的时间显示7:45分。
顿觉头痛欲裂。
凌羽叹了口气，却不得不带着满满的无可奈何穿衣起床。
十五分钟内解决了洗漱，8点秦嚣的电话准时响起，桌上的早餐已经凉了，凌羽制止了阿姨打算为她温牛奶的举动，出门上了一辆黑色的尼桑。
车子发动，凌羽从后面看到秦嚣那一头根根直立的金色毛寸赫然晃在主驾驶位上，有些不情愿道：“怎么又是你开车啊，找个司机又不费事，在国内连个驾照都没有万一挨抓怎么办…...”
“好好好找找找......”秦嚣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那位脸色纸片儿似的还有心思唠叨他的人，显然不打算陪她计较司机问题，敷衍着应了几声顺口道：“小羽你今天似乎精神不太好。”
“没睡好。”选择性忽略掉秦嚣话里的语病，凌羽揉着太阳穴，心里发愁的是：居然又要上学了！半年前她跟着母亲从英国回来，每天完全陌生的学习环境和状态一下子让她对上学有了阴影。
凌羽特别想揪住驾驶位的秦嚣脑袋上的金毛问问他，不是说好的中考过后假期长么？怎么才放了这么几天假这会儿就又要上学了呢......
A城的交通有些堵，到了地方的时候比预计的晚了大概有10分钟。
早晨的太阳略微有些晃眼，两人下了车，在熙熙攘攘前来体检的同学中找到了初中时所在的班级。凌羽一眼过去看不到相熟的人，正兀自迷糊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喂呦祖宗，我还当您不来了......刚都点号进去两队了！”
“唐璇。”终于见到了认识的人，凌羽小幅度勾了勾嘴角。小半年的初中生活，班里同学凌羽只认得唐璇一个人，这倒不是因为班里人排斥转学生，实际大部分的问题都出在凌羽这里。
凌羽对人的感情在对方看起来是感觉比较冷淡的，初见时总会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这种冰山气很浓的小孩在这个年龄段是很不受人待见的，再加上有个身高足1米8的秦嚣忠犬似的成天跟着，所以即使凌羽模样十分不错，真有胆子和兴趣过来缠她的也几乎没有。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个个是骄阳，谁会在意一个不愿自动融进班级的转学生。
而唐璇当时因为生活作风问题为全班同学所孤立，碰巧座位离凌羽比较近，唐璇又有意结交，凌羽常年在国外，见识面也比较阔，对于唐璇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见怪不怪，于是一来二去，自身属性差距甚大的两人关系居然还算不错。
而对于其他同学，因为唐璇的关系恨屋及乌，对于凌羽更是敬而远之。
对于班级同学的疏远，凌羽表面看起来倒是一副不是很在乎的模样，心里怎样的无可奈何，她也很少有说出来的时候。
这面广播点人还在继续，到了第五组的时候，凌羽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和秦嚣招呼了一下便独自去站排。
跟随着队伍在各个门上临时贴了纸条的房间里进进出出。辨色、辨音、身高、体重、肺活量......一项项完全没有营养的测试，终于熬到最后一项，凌羽抬头，门上的玻璃窗上赫然两个端端正正的黑体字“视力”
凌羽心里一声叹——她近视。
虽然并不严重，但每次测验她都打心底里烦......
扣住一只眼，医生指的前两个凌羽勉强可以看清，到了第三个她便开始摇头，对面医生马上指了同一排另一个，凌羽想说就这样好了。便听到后面一个小小的女声道了声：“右”
凌羽一怔，可手却反应在大脑前面，不自觉地地向右指去..
医生再换，凌羽的耳边那个小小的提示音再次出现：“下。”
不过就是个走形式的体检而已，结果什么的根本不会影响录取问题，凌羽也根本不在乎，但既然人家好意提醒，凌羽自然也干不出拆台的事，也就顺理成章地随着声音比划。
就这样，这个女声一直提示到凌羽测试结束。
凌羽去取单子的时候注意了一下身后刚刚给她提示的女生——挑染成红色的长卷发披在身后，一双狐狸眼带了几分狡黠的味道。感觉到凌羽的目光，对方轻巧地一挑眉，眯眼一笑。凌羽怔了怔，没有说话。
乔风凛将勺子扣在左眼上，看着那个高挑的背影出了门，想到她方才有那有点冷淡却还透着那么点呆的模样，心叹原来竟是个是面瘫，真真是浪费了大好的一张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