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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交的这都是些什么朋友啊,年轻人不讲武术德,欺负我一个四十岁的老同志,可怜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打过针的地方一碰就痛,而且院子里那四位没有一个是我打得过的。我被村民重重包围,所有人都等着看我热闹,我像没人要的孩子一样坐着,把头埋进膝盖里,试图用憋死自己的方式自杀。
不知过了多久,小花喊道:“下来吧吴邪,人都走了。”
我睁开眼往下看,确实,看热闹的村民都没了,小花怎么做到的,大变活人?好久不见他还学了个新技能。
“我让胖子去村口送免费鸡蛋,村民都跑过去买了。”小花喊道。
有个富可敌国的发小就是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解决一切问题。
“你快下来,直接踩到垫子上,动作要轻,别把自己…哈哈哈哈哈别把自己弹跳出去。”小花说着说着捧腹大笑,让我一脸懵逼。
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坚决不能下去,我要跟他们斗争到底。
我向他们下达持久战宣言:“我不下去,小哥一天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在房顶待一天,风雨无阻!”
“什么条件啊哑巴,你俩怎么搞的像敲诈勒索似的。”黑瞎子捅了捅闷油瓶。
闷油瓶皱眉,语气很差劲:“他要我承诺,不因为上房的事情打他。”
“哇哈哈哈哈哈哈……”黑瞎子跟解雨臣笑成了一团。
“去死吧你们。”我骂道,要不是为了尊严不能踩垫子,我一定跳下去跟他们拼命。
我盘腿坐在屋顶,拿出一个香蕉开始吃,饭点已过,但我一点都不饿,已经被气饱了。刚吃完一根香蕉,就听到小花催命似的喊我:“吴邪啊,吴邪,吴邪。”
“干嘛干嘛?”我没好气的说。
“我错了,你下来,我们和平商讨好不好?”
“不好。”我拒绝地很干脆,闷油瓶在一边虎视眈眈,我下去直接羊入虎口,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想到这里,我突然发现闷油瓶和黑瞎子不在院子里了,这两个人一肚子坏水,他们别是在偷偷使坏吧。我在四周肉眼侦察了一番,没有他俩的影子。
“那两个人上厕所去了。”小花见状,朝我喊道。
拉倒吧,难不成他俩是青春期小女生,上厕所还呼朋引伴?
“吴邪。”小花骤然换了副表情,严肃而阴沉:“其实我今天来,是有很重要的情报告诉你,不然我怎么会推掉跟客户的聚会呢,虽然你出丑是挺好玩,但解家人工作第一……”
我暂且没有计较“出丑是挺好玩”,忙问道:“什么重要消息?”
“关于你三叔,我找到线索了,他就在……”
小花的声音越来越小,关键部分根本听不清,我恨不得立刻飞到他的嘴边,我扒在屋檐上,让他声音大点,再说一遍。
小花的嘴唇继续动起来,我支起耳朵,刚听到两个字,身后一股巨力袭来,如强大的磁铁一般将我往后拖,然后,那个人用双臂把我抱起来,腰肢骚气地一扭,顺着力道把我扔向了后院,在下坠的过程中,我看到一副熟悉的墨镜。
满嘴的脏话还来不及说出口,我就被一个怀抱稳稳当当地接住,这一看险些让我大小便失禁,是闷油瓶。
黑瞎子蹲在屋檐边,双手一撑跳了下来,轻轻松松,看来胖子说得对,这个高度跳下来都不一定会崴脚。我质问道:“你怎么上去的,我梯子都拿掉了。”
“踩着哑巴的肩膀。”黑瞎子耸耸肩。
我还想再问,闷油瓶已经抱着我往屋里走了,我吓得直出冷汗,拉住黑瞎子的衣角喊“师父救我。”按理说,正常人拒绝救援的做法是把手拨开,黑瞎子清新脱俗地直接把他外套脱了下来,盖到我身上,手掌蒙住我的眼睛说:“保重。”
竹筒一样的解雨臣在里屋看这边的热闹,他貌似也想来玩一手,我手无缚鸡之力,但我的自尊不允许我什么都不做,于是我向他龇了龇牙。
“嚯,还真是吴小狗,你们家基因传得挺全。”解雨臣笑出自信,他再次掏出恶魔般的手机给我拍了张照,速度之快令人咂舌,我龇牙的表情还没收回来。
“删掉!删掉!”我喊道,闷油瓶步速快,我离小花越来越远。闷油瓶带我进了里屋,关门,上锁。
上锁的卡拉声仿佛步枪上膛,我要被执行死刑了。
闷油瓶把我扔在床上,我摔了个屁股墩儿,碰到针眼 ,哎呦了一声。
“怎么回事?”他问。
“疼。”
闷油瓶将我裤子脱下一点,用手按了一下,收获我一声“嘶——”。
“青了。”他说,还怪起了我:“你打针不听话,一直乱动。”
没有良心和同情心的家伙,我已经这么惨了,他不安慰我,还要教训我。我委委屈屈坐到离闷油瓶最远的角落,抱起膝盖。
闷油瓶出门把黑瞎子的外套送出去,进来的时候,手里攥了一根鸡毛掸子,我打了一个哆嗦,我们家的鸡毛掸子可以说是用途广泛,胖子那次打趣我说:“这掸子买对了,既能打扫卫生,又能教训小孩,一物二用,实惠。”气得我抢走了他的大鸡腿。
闷油瓶把鸡毛掸子放到床沿,对我说:“把外套脱了,小心出去感冒。”
“我不,我想怎么穿就怎么穿。”我倔强回嘴,屋里生了炉子,非常暖和,但我偏要跟他过不去。反正挨打已经是实锤了,我死猪不怕开水烫。
“越来越不听话了。”闷油瓶摇头,上了床,坐在我身边,我绷着肌肉,全身写满了逃跑二字。
闷油瓶把外套从我身上扒下来,叠好放在一边。他这个人很整洁,暂时不穿的衣服会收纳整齐,不像我和胖子,往床上随手一扔了事。
闷油瓶跪坐在床上,拍了拍我脑袋,趴下。
“别打我了,你昨晚带今早打我三顿了。”我祈求同情。
闷油瓶板起脸:“我说过,如果让我带你下来,就不是打一顿这么简单了。“说着,他顿了顿。面露难色:“三顿都没让你听话。”
我羞愧地低头,害,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叛逆过头。
“那你要干嘛啊小哥,你不会真的打我好几顿吧,我以后再也不敢跳楼了,我就是一时冲动……”
闷油瓶打断我,无情地指了指他前面的那块空地:“趴过来。”
求饶没用,我抽了抽鼻子,磨磨蹭蹭趴在闷油瓶面前,心快跳到了嗓子眼儿。闷油瓶把我裤子褪到大腿处,裸露的皮肤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先不打你,我有话问你。”他说:“我想,用这种方式,你应该能冷静听话一些。”
是呀,我光着屁股趴在一个随时可能揍我的人面前,能不听话吗,淦!
“你这两天为什么这么任性?”闷油瓶皱起眉头,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疑惑。
“我,我就是被刺激到了,圣诞节,别人都有圣诞树,我什么都没有,人家都在朋友圈凡尔赛了,我只能待在小山村流口水。”
闷油瓶摸了摸我的头,“你越长越回去了,开始攀比了。
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但语气让人不舒服,跟我二叔似的。
“怕丢脸的话,就不要做一些会挨打的事,这次的事情都因你感冒而起……”闷油瓶唠叨我,被我打断说:“你害我社会性死亡了。”
“社会性死亡,是什么?”他问。
我心情激动,捶着床说:“就是被所有人看到了我的尴尬一刻,所有人都会笑话我,我好没面子啊,我恨不得连夜搬离这座城市。”
闷油瓶显然无法与我共情:“这是无法避免的,如果你听话一点……”
“我不听我不听!”我捂住耳朵。这个动作惹恼了他,闷油瓶挥起巴掌朝我屁股扇了两下。
我咬牙忍住,闷油瓶拿起床边的鸡毛掸子,嗖嗖两下打得我惨呼出声。
闷油瓶再接再厉抽了8下,一直到我眼泪往往地看向他,他整个人换了个气场,如果刚才的他尚且有一点耐心和温柔,现在的他冷硬的像刽子手。
我内心泛起绝望,哆嗦着嘴唇问:“你真的要打我好几顿吗?”
“我不会逼迫你,你自己决定。”闷油瓶的语气不带任何情绪,我听不出话外音。
“那我选择只打一顿。”我试探道。
“好。”他答应的很快,这不是闷油瓶的风格,在揍我这件事上,闷油瓶向来是他占我便宜,方式地点数量工具的选择方面从来都是事必躬亲,我怀疑他是不是很享受这一切。
“你太能胡闹了,我记忆中第一次见到你这么调皮的,你是我遇过最棘手的问题。”闷油瓶叹了口气,“其他事情,可以商量,但不能用生命作为威胁,明白吗?”
我尴尬地答应着,这个行为确实幼稚的可笑,我一般只有酒后才能做出此等搞笑行为,回想起来,都是当时太社死了,我的大脑被死亡的冲动占领高地了。道上的人知道吴家出了这么个傻逼,指不定怎么看笑话呢?
“而且你不知悔改,所以,我这次会严厉教训你。”闷油瓶板着脸说,他扬了扬万恶的鸡毛掸子:“一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