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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正是最热的时节,在这种时候,如果没有空调,任何棚顶的遮蔽都只会显得更加闷热。尤其这群人还是在等车。
卫宜修不是第一次坐车,但看向周围那略显森严的警力,和那群如临大敌的父母亲属,男孩觉得不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因为这显然加剧了这些孩子的胆怯心理,被这幅阵仗吓到的同龄有不少已经开始大哭特哭了。
“呜哇哇!妈妈,我错了!不要把我丢下啊!”有个身形略胖的男孩子哭得最凶,高亢的声音震得周围包括他父母在内是人不悦地捂住耳朵,不想理他。可是没人理,他反而哭得更加凶了。
卫宜修同情的看了那男孩一眼,然后也捂住了耳朵,只是心思却不由飘忽,不知道这男孩的“罪名”是什么,只是看这架势,只怕他从列车上下来后,也很难修复这一段亲子关系了……不过该说不说,这嗓门实在够大啊!
是的,卫宜修他们等的不是普通列车,而是一辆“惩罚列车”。五年前,因为未成年犯罪频发,社会舆论哗然,在经历了各种吵架、商榷之后,国家决定开设惩罚列车,代替少管所,惩罚那些行为不端、罪恶加身的未成年,少年犯们经法院判处之后,必须在惩罚列车上待满刑期方才允许下车,期间形似坐牢不提,还要接受各种惩罚措施,且不允许家长探望,可谓是比坐牢还严格,故而民间也有戏称“车管所”。想法虽然很早就有了,但因为要新开路线加之列车本身特殊,所以一直到前年方才完工,投入使用。这列车配速与之前的绿皮火车一般,而且列车几乎全年无休,昼夜行驶,走遍全国各地,如果不是传闻中上面是各种折磨人羞辱人的惩罚,倒也未必不是一次难得的旅行机会。
鸣笛声声,打碎了卫宜修的幻想。他摇摇头,心想自己都马上要体会那“惩罚列车”了,还在这里幻想旅游,实在是过于乐观了。
列车虽然配速慢,但却比寻常列车要宽、长些,毕竟要容纳这么多人嘛。进站停车后,车门打开,按照先下后上的传统美德,一批服刑期满的孩子一瘸一拐的走了下来,他们的行李似乎只有简单的衣物,也许连衣物都没有,但下车时脸上的表情除了溢于言表的欣喜,居然还有丝丝不舍。有个男孩竟抱着一个高大男人哭了近五分钟,这才被家里人接回去。卫宜修不明所以,但听周围的人说,这高大男人就是车上的惩戒师。
居然有人会和惩戒师生出离别之情吗?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卫宜修深感无语。
下完了,自然就该上了,再怎么不乐意,这些有罪的孩子们还是必须要踏上那光鲜亮丽却形同地狱的惩罚列车。但还想撒泼挣扎一下的孩子不在少数,男男女女的吵成一团,卫宜修被吵得脑袋生疼,干脆当了第一个上车的,在列车员哄小孩的笑容中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列车员脸色竟一下子变了,方才还夸奖说他乖的男人忽然脸色严肃,换了一副嘴脸:“你的房间在404,一直往前面走就到了!休息一会儿后会有惩戒师来告诉你每日受罚内容的!”
卫宜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迈步向车厢前方走去。他能理解,毕竟自己的罪名可是相当严重,所以应该也称得上这列车上的重刑犯了。
他倒是没啥自觉,一边走一边还在观察这列车的结构,这辆列车没有硬座软座,全部是包厢,敞着的包厢都是四人间,正中间有一个类似刑架的软床,应该就是用来惩罚的床铺,男孩们坐在各自的位子上略显焦急的等待着。但不得不说列车修得宽,好处还是有的,即使住了四个人,包厢依然显得宽阔,甚至还有独立的卫浴,如果不是有惩罚的存在,实在很难想象这是给“罪人”准备的。
关起来的包厢则隐隐可以听见哭声和啪啪的脆响,看起来这就是在接受惩罚了。这清脆的着肉声,显然是体罚了,那打什么部位呢?卫宜修脸一下子红了,似乎是意识到某种真相,刚才那声音的清脆程度,显然是打在光裸的身子上,难怪网络上即使接受过惩罚列车改造的人也对此讳莫如深,被打了这种部位确实很难说得出口呢。
终于,望着眼前404的包厢门,卫宜修心知这就是自己接下来居住和受罚的地方了,只希望舍友不要太讨厌。推开虚掩着的门,男孩惊觉这竟然是个单人间,除了正中的刑床之外,似乎还多了些不知名的设备,莫非这就是重刑犯的待遇?
可想而知自己的惩罚应该会很重,但没有舍友,卫宜修还是松了口气,毕竟谁也不想被别人看见挨打……即使已经是罪犯了。
他没有行李,想来车上也不至于不给他准备衣物,所以他心安理得的啥也没准备,施施然进入房间,在床边坐下,这床特别软乎,想来也是不想惩罚后坐在这上面被二次伤害吧。
很快,房门被推开,竺淇奥走进来时,只看见一个面容姣好的男孩,闭着眼睛侧靠在床边,随着列车的行驶而略微起伏,但安静不言,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样子。
额……如果他不是惩戒师的话,只怕这样美好的画面他就要拍照留念了,但即使心知眼前之人是“罪犯”他依然忍不住拿出手机,悄悄拍下一张照片。
“就当提前是给赎罪完成的他当纪念吧。”他这样想着。
拍照的闪光灯惊醒了男孩,他睁开眼睛,明亮的眸子看得竺淇奥又是一阵失神,男孩波澜不惊的脸搭配这张清秀隽永的小脸,这种无关性别与年龄的美,实在是摄人心魄。
“你就是卫宜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