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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书律影
serene penitence
【梦想班级】【原创】與你握手（f/f）
她挨打的时候从来不肯让我看到她的表情，她是一个害羞的孩子，一个隐忍的人。
“你是哑巴吗？”明明受不了为什么不说出来，我打你不是为了故意伤害你。
她抽过我的皮带我一直用着。
我被她拧着领口，一路跟着她的频率。
“砰”—门关。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我不想看她的眼睛，头越低越深。我想逃跑。
余光感到她一直在盯着我，眼神像尖锐的，刺在我的头皮上。她身后的窗户，反着阴天的闷闷的光。她喘了长长一口气，伸手摸我腰间，我下意识闪了一下。我抬头看她，是皮带的意思。她摆了摆手，我把皮带解下来，双手递了过去。
“把手放头上。”她低着头把皮带仔细得对折。抬起头“不许拿下来。”
我不知所措，顺从得抬高胳膊，双手合十放在脑后。心脏像要吐出来
她绕过我——嗖的一声——然后炸在我的身后。像先是看见闪电后听见雷声，我先是生生地吃下了这一记抽打，然后蜷着腰，做出条件反射的动作。没忍住发痛的声音，我的哼声也和皮带的声音一样，一直环绕在房间里。
还没等我直起身，皮带接二连三的抽下来，腰上背上腿上，腰腿之间。我忍着尽量不发出很大的声音，也没忘她的那句不许拿下来，手死死的扣在头上。皮带又咬在手臂上，短袖被抽的卷了上去，硬生生地甩在肉上。
“啊！”我弯着身子像左边躲去。一只手防卫似的挡在胸前。
她拿皮带指着我，“你连挨打都不会么？”
我心里突然比刚才被打时更害怕，身上的灼热腾得涌到脸上，全身的神经都对刚才经历的抽打作出反射，头皮发麻。我眼睛湿湿的，就这样看着老师。老师的严厉、不留情面，生气，甚至我还感受到比失望更让我难过的，轻蔑和鄙弃，带着冷淡和漠视。
没有丝毫的温柔。
我收回了我的视线，不受控的喘着气，手垂在身体两边。胸前压着一种介于苦和酸之间的难过。
挨打不难过，是她的表情，我看见的她的表情，比打我还让我难以承受。我甚至喜欢她打我。我每日每日都想让她打我。
我的确了解她的性格，闷闷的，我知道她表现出来的东西可能是她的冰山一角。这样的孩子在长大的过程中会更有苦恼，会不想轻易倾诉。而我，非常喜欢她，想变成她的朋友，想帮她解决些情绪问题。就像花匠，遇见莫名爱不释手中意的花，也会珍惜地修剪。
以前小打小闹的，掐过她几下，有时候是觉得她不应该这样做，有时候是情绪上来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下意识的动作。人和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很难一件一件、一个动作一个动作、一句话、每个字那样去肢解，去说明原因。物理学上可以说明磁铁为什么吸引，但人与人，很难用理性来概括。
第一次打疼她，我记得很清楚。我想要看她伤得多严重，她拼命不让我看。一直说不疼不疼。
月考的卷子，我检查的时候，发现她根本没有认真做。把她叫到办公室，进来的时候慌慌张张，很拘谨。
我问她卷子认真做了吗
她抿着嘴，不好意思得笑了一下。然后又低着头。
“这就是你的态度吗？”我把卷子抽出来，按在桌子上。
她头低得更深了。
“把头抬起来，”她抬了头，换了一副神情，“最近状态为什么这么不好？”
“想学，但是做的时候做不好。”
“觉得这样对付，有用吗？”
“没有”
“其他科也这样？”
“嗯”
“做什么都这样？”
“嗯，”
“你跟我过来，”我随手拿了一根教鞭，她看见了，眼神追了上来，我们对视，她和我进了办公室的插间
还没等我开口，她就走到桌子旁边，胳膊拄着边缘。
“疼了就说话。”
“嗯”
打的时候是不留情面的，她也从支在桌边变成了伏着，后背很瘦，紧缩，发抖，像在竭力忍着。
午休铃响，我不再打了，把教鞭放在桌子上，帮她顺了顺气，她的短袖发潮，出了很多汗。
“你休息一会吧，”看她鬓角也湿湿的，眼睛逼出眼泪来，她面露难堪，“然后回班级吧。”她点了点头
她有一次掐我手臂掐的挺久的，然后就留下了一块颜色，我比喜欢还要更爱，比爱还要更珍惜。
不知道是喜欢痕迹还是喜欢她，每次除了疼，还多了一种和她有关的感觉。虽然有时候晚上躺在床上有些难熬，像一直咬着我，但是当痛觉渐渐消下去的时候，我就像老朋友要离开一样难过。我想让她打得更用力，留下更多，但不想让她失望，不想关系变得让我难堪。
我的确是比之前更努力了，也不会总让悲观卷进虚无主义，有时候痛感像是我的朋友，我不觉得孤独了
所以当我看见了我不想接受的东西时，有一种“终于啊，还是”的无力感。
我想就此，甩手出门，等什么时候你不厌恶我了，我再回来，原封不动地继续。
“你把手伸出来。”冰冰冷冷的。
我两只手都伸向身前。
她又长叹了一口气，“先把烟拿出来，放桌子上，”边用皮带指着我的裤子兜。
我掏出了烟盒，羞愧难当。
把手伸出来，头低得和手平行。
她用皮带打了我一只手，让我两手并拢。
然后就那么不间断的抽打下来，对，是抽打。
她眼泪连连续续的滴了下来，她也不举起手擦眼泪。
“是非曲直你不懂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不知道吗？”一种怒意又冲到我的头顶，听声音和她的反应，我这几下打得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