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ublished on
- Published on
- Published on
那一世,你叫舟别岸,我叫释无花
(一)
生就的灵气冲天,却一命折了生身母亲的尘缘
三千宠爱于一身的瓴妃,未来得及看女儿一眼,便香消玉殒,撒手人寰
后宫粉黛们咬碎银牙的嫉恨,也便于阴阳两界处,兀自散了去
没人拦得住痛失爱侣的父王,抱着母亲渐失温度的身体,野兽一般哀啸
襁褓染上了缟素,喜庆变成了丧仪,啼痕满眼的我,不知道自己在哭些什么
那个冬天,肃杀一片,冷得让人绝望
父王并未抱我一下,只是让人在我左脚脚踝处,点烙一小朵火莲花
一道圣旨,第二天,我便被奶娘和一个武侍带往城外的莲花庵
那是我生长了十七个春秋的地方,是我寂寞了整个童年和少年的囚笼
三岁开始诵经,那稚嫩的声音,常常惹得奶娘偷偷以衣角拭泪
五岁开始习武,武侍原是大内高手,功夫了得,只是不苟言笑,煞是无趣
没有同龄的伙伴,又经常被庵主老尼语重心长的教诲
什么为国祈福,为母超度,为自己赎罪,为天下苍生祷告……
我倒看这庵里尽是些无父无母的孤女,不觉自己不同,除了我有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
最爱听奶娘讲宫里的事,好像我有很多亲人,有父王,有大大小小的母妃
有哥哥,姐姐,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后来又有了弟弟妹妹
听奶娘描述他们的样子,衣饰,读书,游戏,讲述佳节,祭祀,封赏,恩宠
听武侍讲开疆拓土,南征北战,丰功伟业,他说父王是真正的盖世英雄
最后都免不得听他们慨叹,如果十七公主现在皇宫里,那将是另一番景象
是什么景象呢?我就在走神的诵经和剑走飞霜的苦等、苦盼中一年年长大了
满十七岁那天,我站在庵门前,等着浩浩荡荡的宫廷侍卫队来迎我回家
似乎与我有关的日子总会很冷,我双手呵气取暖
当入夜的钟声响起,我蹲在地上哭了,父王他一定是不记得我了
他忘记了在这清冷的地方,还有一个分秒盼望回到他身边的女儿了
他一定是恨我了,恨我造成了他的终身遗恨
他一定是从下了圣旨的那一刻,就已经不想要我了,任我自生自灭
我擦干泪痕,决定连夜下山,自我了断前,我必须见到我的生父!
(二)
行囊简单到只背了一把莲花宝剑,揣了俩馒头,也便罢了
竟找不到一身平常的女装,奶娘的衣服穿上简直可以打锣了
万般不得已,只好把素白罗帐拆下几幅,在夹袄外面反复折叠系好
虽望之奇怪,却也时尚。偷了武侍师傅的坐骑,打马一溜烟地冲下山去
青灯黄卷古佛旁,十七年未出山门,一时情急,我竟忘了自己不识路
这破马也驽的很,兜来兜去的犹如进了桃花阵,天光放亮,竟还在山中逡巡
忽然想起看日出可以辨别方向,心下一喜,赶紧抬头张望,阴天:(
下马,席树墩而坐,罗帕拭汗,掏出馒头,张嘴,丢…… 大叫,啊……
真是匹好马,紧急关头,轻施三十六计,落荒而逃
剩我一人杏眼圆睁,与不知何时窜出来的一只斑斓猛虎面面相榷
显然,这猛虎是见过世面的,不为馒头所动
对我情深意笃,口水流出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人虎对峙,绝不能先输了气焰。我整了整衣襟,大喝一声,呔,来着何人?!
嗷………… 算了,一只不说人话的大虫。扁之,遂拔剑取尔的虎命
冲灵剑法,六脉神剑,辟邪剑法,独孤九剑,太极剑,追魂夺命剑,剑剑致命
老虎也不含糊,尾巴一拧像杆枪,使出了
密传枪法,连环枪法,燎原枪法,幻魔枪法,杨家枪,逆天枪法,枪枪索喉
这一人一虎只战了个昏天黑地,地动山摇,雷霆之击,无不摧折,万钧之压,无不泯灭
连好事的太阳也犹抱云彩半遮脸地露了个头,一见这架势,妈呀一声跑回家藏到柜子里了
正所谓急中生智,看来我不得不使出绝招了,跟老虎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遂转身脱下红色莲花肚兜,学着斗牛的姿势斗起了虎来。哇哈哈,无量天尊,此法好用
没多会老虎就晕头转向,旋即“扑咚”一声倒在地上
后经法医鉴定,老虎因年事已高,过度剧烈运动,突发脑溢血死亡
我也累得体力不支,晕倒在青石旁,再度醒来时,一位翩翩佳公子戳在眼前
(三)
爱上一个人,竟可以轻易到惊鸿一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只一瞬间,整个世界便消失了,眼里心上就只有他了
当他微笑着扶起翩然谢恩的我,我决定把身世封存,今生今世就是他了
我愿以无名之身,跟随他堂前身后,就算是做个使女丫头也心甘情愿
这是坐落在山腰的一栋别墅,到处是常青的松柏,挺直得跟做过离子烫一样
全园景色简洁古朴,落落大方,不以工巧取胜,而以自然为美
就像我们的爱情,无须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却又无处不在,暖我心肺
他为我取名菲儿,菲儿便是他最贴心的人
我称他为主人,他便是此生独有的一盏照亮我心海的明灯
这个冬天不再寒冷,我快乐的忙碌着,悉心地侍侯他沐浴,更衣,掌灯,用膳
也为他铺纸,研墨;听他抚琴,看他作画;与他对弈,共他剑舞漫天飞雪
最爱夜幕降临时,施展轻功,在院子里高低错落的树梢上一盏盏地挂满红灯
他总是一脸溺爱的表情,在我飞身而降时,亲手接我稳稳地落在地上
看我志得意满,他总会摇头笑道:我的菲儿,怎么总也长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