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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云儿镇楼,不知道还有木有记得我
(提前预警,可能会ooc)
紫衣醒来的时候,竟是在云舞阁那张围满了红纱的床上。
他是酋魔,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魔尊,没有感情,残酷冷血,人类于他来说,不过只有棋子和弃子两种分类罢了。
本该是这样的。
可是为什么,那抹白色被刺眼的血红侵染的时候,那双澄澈的眼睛溢满痛苦的时候,那个瘦弱的身躯倒在自己怀里一点点失去生气的时候,胸口会传来那样清晰的疼痛。
罄儿说得对,利用人心的时候,一个不小心,便会将自己搭进去,哪怕,是从未有过心的他。
是啊,暮云死去的时候,他是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那股强烈的不甘。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孩子于他来说,已经不只是一个所谓的棋子而已了呢?
他不得不承认,他享受那孩子的言语里的恭敬,眸子里的孺慕,和举手投足之间对自己的信赖。
甚至就算知道了自己是在利用他,毁掉了他的一切,却还是为自己挡下了那一剑。
然后,亲手刺出另一剑。
紫衣竟是忍不住有些发笑,手不自觉的放到了胸口的位置。
“义兄,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是这整个天下?是无上的权利?是所有人绝对的服从?可你这样做又得到了什么?无尽的孤独?被你逼迫的背叛?义兄,这一剑,是我还给你的,而这一剑……是你欠我的!”
天下?失去了那孩子之后,才恍然发觉,哪怕真的得到了整个天下,让所有人都成为自己的傀儡,怕也是比不上那一个真心的笑容吧。
所以,他耗尽了所有的魔力,催动山河逆转,时光倒流。
或许,他只是想再看一眼,那纯净无暇的白。
打开房间的门,一个端正跪着的身影,就那么突兀的映入了眼帘。
暮云全身上下都被雨水浸透了,如雪的发丝一缕缕的附在有些消瘦的脸颊上,纤长的睫毛还挂着几滴小小的水滴,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没了半点血色,见他开门,仰起头来,微红着眼眶,略带些沙哑的唤了一句,“义兄……”
紫衣竟是因这软糯又带些委屈的声音心中一动。
他恍然记起,这是暮云放走焉逢,在自己门前跪了许久的那次。
想到这他竟是起了怒气,焉逢,又是那个焉逢,虽说自己挑拨他们二人不假,可那焉逢又将暮云置于何地,竟真的多次想要杀他!
紫衣觉得自己怕不是魔怔了,设计让焉逢杀暮云分明是自己有意为之,怎的到如今竟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义兄,暮云知错了。”
紫衣回过神来,被他那自责愧疚的样子弄得没脾气,只得道了句,“换身衣服再进来。”
暮云低头应是,起身的时候,竟是微不可查的踉跄了一下。
紫衣差点就要伸出手去,却见那小人稳住了身形,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绣着金线的雪白华服却掩盖不住那孩子面上隐隐的憔悴疲惫,紫衣收回眼中不知何时流露出的疼惜,负手问道,“方才你说知错,倒是说说错在何处?”
暮云润了润干渴到发痛的喉咙,垂首道,“暮云罔顾了义兄的信任,对敌人心慈手软,放走了飞羽焉逢……”
紫衣没有错过他提到焉逢时眼中闪过的那抹痛色,心中泛起不知是恼怒还是妒恨的情绪,他冷哼了一声,“可若重来一次,你还是会放走他,是吗?”
陡然加重的两个字让暮云再次屈膝跪地,眸中的慌乱再也掩饰不住,“义兄……暮云绝不会背叛义兄的,只求义兄放过焉逢……放过我哥哥……”
眼前的一幕突然与某处记忆重合,紫衣心里却隐隐知道,不管怎么逼迫他,被选择的那个,永远都不会是自己。
可焉逢呢,他难道就配吗?
“暮云,”紫衣伸手拂过他的发顶,一句话好似用尽了毕生的耐心,“我知道与他的失散一直是你的心结,可你有没有想过,焉逢是飞羽的首领,他心里装着家国天下,在他心里,你是皇甫暮云,也是我铜雀的白衣暮云,你的存在对他的国家来说是莫大的威胁,必要的时候,他会为了他的国家而牺牲你的。”
“他不会的!”暮云执拗的反驳,发红的眼眶却早已出卖的不安的内心,“他说过会保护我的,他还是我记忆中的皇甫朝云……”
“那你倒是说说他知晓你二人关系之后都做了什么?利用你逃跑,欺骗你做卧底,甚至想要杀你替他那些同伴报仇!”触及小人儿面上的困惑和震惊,紫衣稍稍敛了语气,“本尊前日用了观测之法,方知他竟是这般对待自己的亲弟弟的,暮云,你这般盲目的信任他,保他周全,终究会把自己至于万劫不复的境地的!”
暮云紧抿着唇,眸中的痛苦再也无法掩饰,然则他却只继续小声道“求义兄……放了我哥哥……”
紫衣怒火丛生,转过身一掌将面前的桌子击碎,复又转过头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本尊怎么将你养成这幅蠢样子!”
是了,他怎么忘了,暮云可是个就算得知那人要杀他也会巴巴的赶过去救人的傻瓜,难不成他那个哥哥就那么重要,比他自身性命和自己这个义兄加起来还要重要的多?!
暮云不知从哪拿出一根三指粗细的藤鞭,双手举了恭敬的道,“暮云自知罪不可恕,请义兄责罚。”
好啊,连工具都准备好了,当真是要护着他那混账哥哥了!
紫衣冷笑两声,夺过那根藤杖便照着暮云身后重重抽了下去,但见那孩子闷哼了一声,面上分明是一片痛色,薄唇却紧紧抿着,目光直直的望向前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