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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一天一夜没有丝毫的停歇,雨水冰冷混着汗水沿着已经湿透的发髻不停的流下。
雅楠用手按着跪的发麻的双膝,身子摇摇欲坠。疲惫的抬眼望着面前的绿瓦红墙,眸子里依然闪烁着坚毅的光。
“阿玛,女儿没用,自知可能救不了您,但是不管有多艰险,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楠儿都原意去试!”心里默念着,不知道前路是悲还是喜,只是这样的雨,这样的跪着,这样的落寞,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心情,还有身后那不断作痛的刑伤,不知道还有怎样的理由让她支撑下去。
“姑娘,你还是回去吧,爷不会见你的!”一把伞擎起遮住了落雨的天空,方淮温和的劝慰着眼前这个他认为坚强得有些不似女孩子的人儿。
“谢谢方大人,我,我还撑得住!”勉强送出自己的意思,对着雪中送炭,几次出手相助的方淮,雅楠心里十分感激。
“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还是回家去疗伤吧!”担心她的伤势,她一个弱女子,在这里跪了一天,下着那么大的雨,地上又湿又凉,她身上又带着杖伤,这么跪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多谢方大人关心,可是我……今天一定要见到王爷!”
“姑娘执意如此,这把伞拿上吧,多少可以挡一挡风雨!”见她执拗至此,方淮也无谓再劝,把手中的伞往前送送。
“不必了,既然是求见,吃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没有接伞,雅楠的声音虚弱的几乎听不到了。
“哎!”方淮一声长叹,无奈至极。只得回身进府去了。
“爷”没有推开门,只是在门外低声禀报,方淮实在是想为门外受苦的人儿做一点事情,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
“进来!”门内一声不高不低地应许。
“爷…”方淮瞥见祁峰连头也不曾抬起,眼睛紧紧盯着桌上的步兵图,心知他最近正在为了剿灭东南的乱匪忧心忡忡,犹豫着是否要将那位姑娘的事禀报。
“有话就快点说吧!”祁峰没有抬头,神色凝重,心绪显然十分烦乱。
“是!那位姑娘还一直跪在门前不肯离去,属下怕……”
“哪位姑娘?”心烦地打断了贴身侍卫的话,祁峰放下手中的毛笔。
“就是爷您今天在刘成恩大人出巡时救下的那名被杖责的姑娘!”方淮小心翼翼的说道,生怕激起自家主子的怒气。
“她跪在门前做什么?打发她走!”话语里没有半分怜惜。方淮的这番提醒勾起了祁峰的片面回忆,就是那个不知死活的丫头,竟然拦住大理寺卿的轿子当街喊冤,害得他不得不暴漏微服出巡体察民情的身份出手相助,救她只因可怜她一个弱小女子却被当街杖责的羞辱和苦楚,看她瘦弱的小体格若是挨下三十板子恐怕连小命都保不住了,救她只因看不得刘成恩那副趋炎附势,以权谋私的贪官作风,仅此而已!
没想到只是因为救了她就缠上他了吗?了解他高贵的身份后想攀龙附凤吗?想到此,祁峰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温暖。
“怎么还不去!想抗命不成?”看到方淮没有动,祁峰更加压不住心里的火。
“属下不敢,只是那姑娘说非要见到王爷您不可,无论属下如何劝她也不走!”
“哼!不走?那就让她跪着吧。我现在没空见她!”祁峰对这样的女人没有任何兴趣,想高攀他这个亲王的女人他见得多了,都是一些庸脂俗粉不值一看,苦肉计?想骗取他的同情,若果真是如此,那她的赌注可下得不小。赌的不仅仅是一点皮肉之苦,很可能是自己的性命,难道富贵真的会比命还重要!
“爷,外面那么大的雨,那姑娘又受了伤,属下看她已经快支撑不下去了,这样让她跪下去恐怕要出人命的!”不管会不会惹怒主子,见死不救实在不是他方淮的个性。
“她有没有说见我所为何事?”眯起冷峻的眼睛望向窗外,这雨下得还真是又大又密,如筛豆一般不停地往大地上倾倒,天空一片灰雾蒙蒙,酉时已过,从早上跪到现在,不吃不喝,身上还有伤,单凭这点就让祁峰有几分刮目相看了。
“没有,她什么都不肯说,也不肯透漏姓名,只说见不到王爷便长跪不起!想那姑娘早上拦住刘大人的轿子,像是有什么天大的冤情要诉,这会儿她苦苦求见王爷想必也是为此而来的吧。”方淮深知主子一向爱民如子,说替那姑娘伸冤恐怕是帮助她最好的理由。
“让她进来!”思索了片刻,祁峰作出了这样的决定。
“是!属下立刻去办!”得到了首肯,方淮真是由衷地替那姑娘高兴,毕竟主子不是那般狠心的人啊!
雨越下越大,地上已经积了很厚的水,汇成小小的溪流涓涓而下。
“姑娘,王爷让你内堂说话,快起来吧 。”方淮大步迈到雅楠面前,想将她搀起。
“真,真的?”听到这样的话语,雅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看到方淮狠狠的点头确定这消息可*之后,雅楠再也撑不住疲惫的身躯向前倒去。
“姑娘!来人啊!……”
二
晨起时分,当第一声刺耳的鸡鸣划过阴郁的天空,雅楠终于悠悠转醒,微微睁开眼睛,周围的环境十分陌生,有的是名贵的红木家什,精美的古董瓷器,看得到的还有桌子上摆放着的昂贵茶具。
感觉到自己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雅楠稍稍欠了欠身,只是好痛,怎么哪里都痛,头痛,腿痛,还有那挨过板子的伤处,最痛的还是心,此刻她好怨自己,好不容易挨到可以见王爷了,她怎么可以在那时候倒下,错过了为阿玛伸冤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