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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起个名字
架空,不要在意历史细节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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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光殿是圣上下朝后处理国事的地方。已是戌时,年轻的帝王仍在坐在灯下参详奏章密报。
宫殿内到处都铺着花纹富丽的长绒地毯,皇帝身前不远处,孟昭随意地跪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册书卷。他周围还散着几部书籍,身畔的小几上茶烟袅袅。
带着清新凉意的风从八扇落地长窗吹入,摇动了一殿明烛。风里混着很远处御花园里各种花木的清香,相比名贵的龙涎香更为清新可人。
年轻俊朗的帝王和他倍受宠爱、地位尊贵的恋人,春日清宵,相知相伴,锦衣添香,任谁都会认为这是岁月静好,都会心生钦羡吧。
原来假的东西,只要精心伪装,也可以骗过很多很多眼睛。
莫说前朝,就是后宫里很多品级不低的妃子,都认为林渊对孟昭宠爱备至,早就压过了曾经荣宠盛极的顾公子。甚至因为他经常在重光殿陪伴林渊批阅奏章,宫中早就有了孟贵君干政的传闻,并愈演愈烈,五日前竟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太后一族曾在朝中势力极盛,近年来收敛不少,却仍被诟病。越是如此,太后就越要摆出对后宫干政的严厉态度,因此即便知道孟昭或许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宠冠后宫,也仍然立刻将他招至宁和宫敲打了一番。太后管教后宫甚严,此次既要表明自己的态度,也要真的防患于未然,因此明知干政一事是风言风语,仍然没有将他轻轻放过。那一天孟昭在太后的宁和宫跪了三个时辰,后又足足挨了一百藤条。藤条是宫中的家法,重量轻又富韧性,伤不了筋骨,落在人身上却是极痛的。纵使孟昭自小入武林名门习武,受伤早就受习惯了,挨到后来也痛得昏昏沉沉。太后的训斥无非是反复告诫他不能恃宠而骄,更不能干政。那时虽然痛到思绪一片混沌,孟昭仍然在心里苦笑着,如果前朝后宫能知道他和皇帝所谓的耳鬓厮磨如胶似漆,其实只是两个人在同一间屋子里默默无言,他们会怎么想呢?
林渊将一份奏章合上,又打开了一份。时辰已经不早,他抬首看了一眼孟昭,吩咐道:“天色已晚,昭儿回宫歇息去吧。明日午后继续来重光殿陪朕便好。”
“谢皇上。”孟昭垂下眼帘,放下手中的书,跪好行礼,然后俯首退下。他不怎么和林渊对视,对获准进入重光殿这种往上数三朝都难得的荣宠也从一开始就没有表现出什么兴趣。大殿门口已经有侍卫点好杏色的宫灯,他自己取过一盏,向后宫的方向行去,明明有侍卫宫娥簇拥着,背影不知为何却显得有一点孤寂。
林渊想起五日之前孟昭无辜遭受的一顿责罚,微微叹了口气。他要孟昭入宫并假意宠爱,是因为他尊贵的身世,这一场联姻只为稳固皇族和勋贵之间的关系,以安定暗流涌动的朝局,说白了就是相互利用,两不相欠。但是他刻意抬高孟昭的地位将他置于风口浪尖,并要他陪他一起演情深意重的戏码,为的是他的私心,是要护瑾言周全。即便他许诺了孟昭一世的安稳荣华来做交换,对于要他做瑾言挡箭牌的事情,他仍然内心有愧。孟昭是南平郡王的外孙,却是南平王正支这一辈的唯一子嗣,又是重权在握的泸阳侯的嫡子,不需要林渊的承诺,他仅凭自己的身世就可以在后宫过得很好。而林渊假意给他的无上荣宠,也只会给他招惹无数的怨怼和嫉妒,林渊承诺护他周全,只能是关乎性命的大事,平日里他遇到的明枪暗箭,大多都要自己受着。就像太后给他的一番训诫,林渊根本不能插手半分。
一百藤条不伤筋骨,但打在皮肉上也实在不轻,想是到今日也没有好完全。孟昭今年只十九岁,林渊想到自己年长他九岁,却要让他为自己和瑾言的爱受众多委屈,心里自是又愧疚了几分。林渊想了想,吩咐身旁的罗公公:“南境越光一国前些日子献上的那些名贵的小玩意,让瑾言挑几件喜欢的,剩下的都赏给昭儿吧。”罗公公侍候林渊数年,怎会不知他心意,此时笑道:“顾公子性子一向温和谦逊,皇上若让公子挑选,公子一定会把所有都给贵君的,岂不是浪费了陛下的好意。”林渊想想确是如此,便说:“那就把朕当时说有趣的几件留下,朕一会儿亲自给瑾言带过去,剩下的全送到昭儿那里。”想到瑾言此刻应该已经在承靖宫备下香茗细点,等着和他一起品画观棋,或者可能又在古卷里发现一首新奇的诗作等着拉他品读,一向俊朗高傲的年轻君主面上竟浮现一抹温柔的浅笑。
孟昭回到自己寝宫不久,就接到了林渊的赏赐。越光一国盛产金玉宝石,匠人也有出众的手艺,进献上来的物品件件珍贵精巧。只是孟昭自小并不长于朱门深宅,对这些珍玩不太懂也不太感兴趣,更别提里面还有不少的梳篦钗环,一看就是给女子用的。这是……要他给赏给宫女么?他笑了笑。不过是未曾被在意罢了。圣上赐予奇珍已是极大荣宠,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挑剔这份礼物的漫不经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