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梅白 6 6 白桔责臀

该来的总会来，她逃不掉。白桔被拍拍头，哥哥拿大手擦去了她脸上的泪。小姑娘光着脚，抽噎着，转身走向供桌，把厚重的檀木拍拿了过来。跪下，按照规矩双手递给哥哥，刚奶声奶气的说了句：“请哥哥罚……”就又嘤嘤的哭出了声。还没开始打，她就怕了，这大概是头一遭。要换做以前，她除了假哭装装样子，就是撒娇求哥哥少打，除非真的太痛，那也是在打了几十板之后。而这会儿，刚刚递出去板子，她就支持不住，两只纤细的胳膊赶忙撑住地，哭的梨花带雨。白羽看着妹妹突然低头痛哭，心里五味杂陈。他当然知道白桔的情绪变化是为何，其实，妹妹在心里一直没有接受父母去世的事实。她总会有意无意提起他们，就好像他们还活着一样，然后在招弟的提醒下赶紧改口。其实，在小妹的心里，还保留着那一点点渺小的希望，父母的死只是一场梦，某天早上，他们还会突然打开卧室门，哄她起床，向她道歉，说不好意思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即使是挨了打，妹妹也可以事后找妈妈尽情的撒娇，再在妈妈怀里告他的黑状，让妈妈把他骂一顿，她则捂着嘴对他偷笑，事后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白家三小姐。但现在，妹妹大概是突然想通了这一点……爸爸妈妈不可能回来了，她再也享受不到他们的宠爱了。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剩下的亲人就是哥哥，而哥哥如果也这么凶，甚至也不要她了的话……白桔哭的更厉害了，声音近乎嘶哑。直到白羽伸出双臂，把她不费吹灰之力抱了起来。“乖，小桔，哥哥知道你怕，是不是？”“嗯……”她拼命的点头，往日的骄傲和矜持全都抛到了一边，“哥，我，我好怕……”“不怕，哥哥在，哥哥永远会陪着你，真的。”白羽贴着她耳朵，轻声但清晰的说道，“不管白桔是淘气还是乖，都会陪着你。”“呜，我，我不淘气了，哥哥你别生我气了……”她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做出了说谎逃学的决定。“哥哥知道你真心认错了，那就乖乖接受惩罚好吗？哥哥可以等你住了哭。”“等不哭了，再重新请罚，我们按规矩来，好不好？”“一切结束了，哥哥也就不生你气了，好不好？”白桔缓缓点了点头，极力压抑着奔涌而出的泪，等觉得缓的差不多了，才主动从白羽膝头滑了下来。小手重新托起檀木拍，她并腿跪下，双手将工具举过头顶。“请哥哥罚白桔责臀……”“嗯，起来吧。”白羽接过妹妹手里沉甸甸的工具，看她自己脱了裤，乖乖趴上了长凳，双手紧张的抱紧了凳腿。“今天我们换个姿势，不趴长凳了。”白羽突然道。“唔，啊……”白桔紧张的回头，扫了一眼缚龙绳，她显然以为自己还要被吊起来。“哥哥，手手痛……不……”她忍不住奶声撒娇，却感到自己被拦腰抱起，然后横放在了哥哥膝头。竟然是趴膝盖么……白桔眼前一阵恍惚，虽然双手双脚离地，无依无靠的也很吓人，可是牢牢撑住她的，是哥哥的腿。这么一想，白桔突然就不心慌了。“好了，手给我。”他拉过妹妹的小胳膊，反剪到后面摁住，防止她一会儿挣扎误伤。“说吧，被责臀的原因。”觉察出妹妹不再像刚刚那样炸毛，白羽也很满意自己这一姿势的变化，便按流程问道。“因为白桔说了……瞎话……”小丫头打着泪嗝，小声道。粉嘟嘟的小屁股乖乖翘在他手边，双腿也规矩的并紧。妹妹好可爱，甚至有点舍不得打……这念头稍纵即逝，白羽很快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惩罚上。“好，按规矩，罚你三十下责臀，加上翻倍的数目，一共九十五下，你可清楚？”“呜……九十，九十五？”白桔瞬间又泪眼汪汪。“没错，白桔觉得冤枉吗？冤枉可以说出来。”“没，不冤枉……”她不安的动了动身子，九十五下，怕是要打的起不来床吧……“那开始了。”白羽挥起沉重的檀木拍，啪的一下打在右边屁股蛋上。古老厚重的家法，便这样无情击打着十岁女孩娇嫩的臀肉，即使他刻意控制了力度，二十下后，白桔便嘤嘤哭开了。一片片玫瑰色出现在小屁股上，并且在迅速扩大。“啊，哥……呜呜呜疼啊……”啪啪声夹杂着小丫头的奶声叫痛，回荡在森严的祠堂中，使惩戒的意味更浓。“自己说该不该打？哥哥什么时候教过你骗人？嗯？！”“该，该打，呜呜哇！——”他伴随着斥责加了力气，白桔顷刻痛的支持不住，两腿卖力踢蹬，双臂也奋力挣扎，想挣脱哥哥的控制，去揉揉屁股。“脚丫子不许乱动！”“呜，忍不住，疼，疼……我错了哥哥……”“忍不住也给我好好忍着！”啪！红色更深一分。“犯了错的小孩，没有资格提要求！”“呜呜啊呜……”他知道这是有些非分的命令，但还是毫不留情的挥下家法。就要让她长点记性，父母不在了，以后，更不能让她这样任性了。七十下，八十下……小白桔不知道是心里更难过些，还是屁股更痛些，反正都逃不过，那就痛快的哭吧，把所有害怕和委屈都哭出来，可能哭出来就好了……“最后五下报数！”他拿手背碰碰妹妹的屁股蛋，烫的像新烤的红薯。接着又用双腿夹住妹妹的腿脚，防止她一会儿乱踢乱动。“嗯，呜嗯……”啪！好重！“噫噫噫——咿呀……”白桔报数的声音都走了调，勉强吐出个一字。啪！“呃，二……哥，轻点，好不好——三！！——”“四……呜呜呜我错了！……我会当乖孩子……”眼泪一滴一滴滑过八岁女孩的脸庞，滴在祠堂的地面上。啪！“五！！”责臀终于结束，白桔感到屁股鼓鼓的肿了起来，像是包着火一样又烫又痛，放着红光。她也急不可耐的转过身来，要白羽安慰。“呜，哥……呜呜哇……”“好妹妹，打疼你了，长记性没有？”“嗯，不敢了，真的……”白桔不敢去摸自己的小屁股，生怕入手是鲜血淋漓，这就叫屁股开花了么……其实只是堪堪红肿，离破皮还差得远，但对一个小丫头来说，其中可怕与破皮无异。“不敢了就对了，上次你说瞎话，我就是打你太轻了！”白羽斥责道。上回的起因是白桔打坏了家里的一个花瓶，回来爸爸问的时候却把锅推给二哥，理由还编的头头是道。幸好白羽及时赶到，明察秋毫，才洗白了白翎的冤枉。许是又想起了二哥已经去世，白桔一撇嘴哭的更凶，白羽暗自责怪不该提前伤心往身，忙出言安慰，给妹妹揉屁股。“好了，休息的差不多了吧？”他改了脸色，重新戴上冷酷无情的面具开口问。“没，没休息好……”白桔自然是怕极了，今天又是手疼，又是屁股疼，我才十岁欸，吃这么多痛还不够么……她越想越委屈，头埋进哥哥胸前就撒娇。“哥，痛，痛的不行……”“……装？”“没有装！”这次是真委屈了，都打成那样了，还用装吗，“呜，你看看！你自己看看！”她伸出小手，给哥哥看手腕的淤青。“还有……”白桔难过的瞥了一眼在一旁被罚跪着全程观看的招弟，“招弟都跪了好久了……”这句话打动了白羽，他更加确信，自己的妹妹绝不像外人眼里那般任性冷血。“那就明天再罚你戒足吧。虎须尺你拿着，明天早上八点在自己卧室，跪着等我。”“好，那，那今天哥哥不陪我睡觉么？”白桔小脸瘪瘪的，很是不乐。“不陪了，罚你自己睡！”白羽狠狠心。“呜……可是我屁股和手腕都好痛啊。”白桔扯着他袖子不肯撒手。“不许耍赖，没有用。”白羽正色，把她放下来，站好。“好吧……”白桔抽着鼻子，皱着眉，看上去蔫头耷拉脑的，“那，那个，掌嘴呢……”她又抬起脸，有些畏惧的看哥哥作何反应。“我本来就很反感掌嘴这一惩罚，但既然家法里写了……”白桔吓得紧紧闭上眼，握紧了拳头。白羽一笑，轻轻低头，在白桔软绵绵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欸——”白桔一下子吃惊，又释怀的笑了，又哭又笑的样子滑稽的很。“哥，你，你又耍我。”“也没说非要拿手掌嘴对吧。”他狡黠的眨眨眼，“赶紧擦擦鼻涕，都吹泡了。”“招弟！”趁着白桔手忙脚清理自己时，他走到女佣身旁，让她起来。“跪累了吧，让你陪白桔受罚，其实有些对不住。”“求求您，大少爷……明天的戒足，就让我替小姐受了吧……”憨厚老实的招弟腿都跪紫了，开口第一句却还在为白桔说情。“那怎么行？到此为止，这次无论你怎么求情，我都不会答应的。”白羽感叹此人的愚忠，又转头教训白桔。“白桔，看到了吗？招弟把你当亲妹妹疼，你却天天闯祸，给她找麻烦。”“少爷，可别这么说——”招弟赶紧过去，为小姐穿上衣服穿上鞋，又捧起她的小手，呼呼吹着刚刚绳子勒下的伤痕，“小姐，今天受委屈了，回去我给你您讲故事，哄您睡觉好不好……”“嗯……知道啦……”白桔也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愧疚的滋味，她伸手捏了捏招弟的手，“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您，您真是我的好小姐。”女仆惊呆了，紧紧抱着白绒衣包裹的小人痛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