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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嘤,重开一楼祭百度
万事好商量,别再吞楼就行
不算文案
一对主仆
一对君臣
因为有人物重合,所以一共就仨人儿
为厘清关系,先来段儿楔子
楔子
浑厚温润的真气在体内流旋许久,墨黎长长嘘气,不想这一场劫难竟是如此轻易的渡过。刻意的先别过头来,才缓缓张开双目,果不其然,皇帝紧锁眉心的焦急映入了眼帘,又暗中鼓了鼓勇气,才心虚的瞟了一眼身前盘然端坐的盘天观止,依旧是百年不曾变更的淡然模样,额头却几不可见的渗出几滴汗水——终是为了救墨黎消耗太过,即令千年仙身也有吃不消的时候。
墨黎心底油然生起的自然是感激愧疚之情,可是比起随之而来的恐惧,却霎时间再也顾及不上了。他回头朝皇帝使了个眼色:盘天观止仙翁虽是得道的仙人,可毕竟身在方外,怎比得你君临四海的人王地主?今时今刻我就全都指望你了,你也不想你的股肱之臣横死当场吧……还是那种极度失仪的死法……说句话呀,我的陛下!
见墨黎面色渐渐红润,皇帝悬挂多日的心终于放下,消弭许久的威严架势总算是回来了,他上前亲自拭去墨黎脸上的汗水,继而向盘天观止微微颔首:“多谢仙……仙尊”
皇帝素闻折罗漫山盘天峰观止仙翁之名,虽在人间修行,其道法无边却是仙界众神也无出其右。此人既号仙翁,自然当是须发皆白,再不济也该是是鹤发童颜,可面前之人却身姿挺拔,面上看去更是绝不过三十岁,这“仙翁”二字是断断叫不出口了。
盘天观止缓缓收纳真气,暗自调理了片刻,方起身向皇帝行礼,语调自是不卑不亢:“山人唐突,冒然至此,但求陛下宽宥。劣仆私自下山,身受重伤,本是其命中劫数,然累及陛下牵挂,却百死难赎。还望陛下念其重伤未愈,准其回归盘天峰。”
自从盘天观止出现的那一刻起,墨黎便知难逃一劫,可观止此刻提出,他还是吓得浑身一抖,双眉齐轩,瞪着皇帝:陛下,看在我鞍前马后宵衣旰食鞠躬尽瘁不辞劳苦服侍您十几年的分上,您倒是说句话呀!
不想皇帝沉吟片刻,终是说道:“朕早知墨黎并非凡人,却逆天挽留,十年来,墨黎助我登基践祚、开疆拓土、靖平天下,微墨黎,便无这十万里大周江山。如今墨黎又是为了朕身罹重症,几度倾没,朕断不敢再度强行挽留。惟愿墨黎早日康复,上窥天道,福寿安康。”
墨黎险些昏倒:我的陛下,你坐稳了江山就不要我了吗!!!!你知道我跟这老头回去会是什么下场吗!!!!你这分明就是是鸟尽弓藏!!!!
盘天观止再拜行礼:“多谢陛下玉成,惟愿陛下江山永固,国泰民安。贫道别过。”言罢一挥拂尘,看也不看墨黎一眼,径自离去。
墨黎瞬间绝望,眼见盘天观止身影渐远,他情知若是此时不紧跟上去,怕是死得更惨。于是墨黎回身跪倒在皇帝面前。
皇帝扶他起身,二人一时具是无语,十年并肩作战,又耳鬓厮磨,多少往事历历在目,一朝作别反倒无语凝噎。
最终墨黎道:“保重,如若有缘,今生定能再会。”言罢追随着盘天观止的背影匆匆离去。十年前,他来时,不过一袭青衫,茕茕清癯,今日他离去,也仅是白袍缓带,孑然一身。然他十年间踏遍山河,挥斥天下,重塑乾坤。
墨黎被盘天观止封住了灵力,又兼大病初愈,只跑了片刻便上气不接下气。可盘天观止似乎有意渐行渐慢,而待墨黎稍稍恢复体力跟上时,又加快了脚步。
如是时快时慢的步行了十里路,墨黎早已累得虚脱,汗水湿透衣衫,腹中绞痛不已,双腿酸软难行。可是想到盘天观止积累了十五年的怒气,哪里还敢怠慢半分?只得咬紧牙关,强行跟随。
墨黎心中暗骂自己,当年他随皇帝出逃,为了盘天观止不能寻着血契追踪,不惜强行冲破灵力封印,解除了与盘天观止间的主仆之契。盘天观止曾多次救他于危难之中,而他更是不惜拼将魂飞魄散助盘天观止渡过天劫。
可毕竟他们已然不再是主仆,盘天观止自是不能将他如之奈何,他此时便逃了,岂不更安全?可一百年来墨黎以奴仆身份服侍盘天观止,积威已久,墨黎竟是打从心底对盘天观止既敬又怕,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是更尊敬还是更惧怕。
十年前擅动灵力,导致气息逆冲,缠绵十年愈发严重,却在随后生死一瞬之时得盘天观止相助。他们之间已无血契,盘天观止自然也不会感知他的凶险,来得如此及时,想必暗中跟随了很久。当年自己留书作别,又强行毁掉血契,料想以盘天观止那副爱操心的性子必然焦急万分,四处寻找,最终找到了却也不声不响,只在最后关头现身,保他性命。
墨黎为人通透,盘天观止之用心良苦他如何不知?时而想到盘天观止的恩情,便自责不已,时而念及他严厉的手段,又畏惧难抑。这一路上墨黎心思难平,足下更是酸软难当,最终一个踉跄摔倒,却是再也爬不起来。
墨黎害怕跟随不上,再添盘天观止怒火,可身体虚脱却再难借力,正焦急着,不意眼前伸过一只宽大的手掌,他抬头一看,正对上盘天观止淡然无波的眼眸。墨黎一个激灵,赶紧低头,却默默抓住那只手,由着那人带他起身。
盘天观止终是不忍墨黎病中奔波,驾起一朵祥云,将墨黎带在身边,向西而去。盘天观止修行已化境,不消片刻便已回到他们居住了百年的盘天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