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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不能承受者众多,或轻或重。
一
清早,从堆得乱七八糟的练习册里爬起来的梁潲疲乏的抻个懒腰。高三上半学期,独处城市中心的梁公子被迫消减宝贵的睡眠时间,将春宵一刻浪费在永无休止的卷子上。就读小城最烂高中的梁潲并不算用功,工作繁忙的父母远在孟加拉无暇督促,为离成年还有数年的小朋友假冒家长请假增添了底气。
反正没人知道嘛。梁潲换掉手机卡,娴熟找出各种理由搪塞班主任。终于,一顿胡诌蒙混过关的梁潲把自己贡献给Simmons柔软床垫,陷在温柔乡里的小朋友并不把迫在眉睫的考试当回事儿,无所顾忌循环手机里Lionel Richie的歌。
梁潲钟爱这个难看男人的嗓音。随时随地给予地温柔带来舒适同时也带来不惧失去的安全感,尽管短暂还需付费,梁潲也觉得划算愿意为此浪费大把流量,以证明她重视精神高于物质。
其实都是自欺欺人,一厢情愿的骗骗自己而已。明知道根本骗不过别人的梁潲,整天把自己装成特立独行。渴望朋友交往又不肯诚心相待,孤独的猎手一面小心翼翼的寻觅猎物,一面又狭隘刻薄的挑剔每一个靠近者。世上哪儿有那么多好事儿?撕下脸皮的讨好越来越成为习惯,翻脸无情更是势在必行的举措,口碑极差的小朋友到了只剩下敌人和看客的地步,却也只幡然醒悟而不愿改变道路。
“晚上有空吗?”
百无聊赖的小公子扫荡微信一圈后还是拨通了曾无数次发誓不再联系的号码。
“怎么了?”
“没怎么。生病了想你。”口是心非。无聊的小公子需要陪伴与关怀,一个星期昼夜颠倒对于好动的孩子已是上限,她急需找个人打发寂寞。交情匪浅的华宵当然是最好的伴侣,但是今天是周五,想把学校管理者叫出来不是件容易事。
电话那边的华宵失笑,还能煽情哪儿里像是生病呀。明知梁潲在诓骗她,还是宠溺的答应她。
“晚上要去接朋友没有空,中午吧,带你去阿尔卑斯吃牛排。”
“好。”
未完
熬到中午,刚结束会议的华宵驱车赶到梁潲家楼下,等待姗姗来迟的小公子一同去吃饭。
约定的是十二点半,已经过了小半刻钟的时间,楼道里依然没有梁潲的踪影。幸好华宵脾气好,耐心等待也不催促,任由小朋友把约定好的时间一拖再拖。
“来了,晚到了。”
从楼道里小跑出来的梁潲喘息着坐在副驾驶座上,随意的套头衫宽松舒适,头发也还湿哒哒的。怕小朋友着凉的华校长,从后车座抅来私用毛巾,帮小朋友擦头发。
“怎么就这么跑出来了?”
虽然是责怪的语气也温柔满满,不舍得说小朋友一句。倒是小朋友很不自觉,撅起嘴:“不是怕你着急嘛!”
强词夺理,华宵摇头:“下次有问题在自己身上找,别总想推卸责任。”
“哦”
对年少的孩子,华宵总是不忍过分苛责,听出梁潲的敷衍也是点到为止不肯深究。在校长眼里,任性的孩子虽然幼小却也是朋友,哪儿有朋友说朋友的道理?
“走吧,带你吃饭去。”
到达餐厅正赶上人多的时候,体贴的校长有提前预订座位,不必排队等候的两人夹过吃食就慵懒的坐在拐角。
“有决定了吗?”
“还没。”
梁潲知道华宵指的是转校的事情。作为省内重点高中的校长,华宵有很多的权力,其中包括接手一个严重偏科的学生。
“行,你有答案了再告诉我。”
转学到衍水高中,华宵的身份能提供很多便利和机会,从小骄纵的小公子虽然知晓这一点却不打算这样做。她并不需要谁的帮助,对于将她爱如己出的朋友她更希望保持平等与尊重,以免亏欠太多无力偿还而心生愧疚。
与华宵分别才两个小时的梁潲坐在学校卫生间里孤独的玩着手机等待下课。饭后被询问回哪儿的小朋友脑袋一热答了学校,被校长刷脸送进大门的小朋友又被严苛的政治老师堵在门外,无处可去的小朋友万般无奈下只好躲进了卫生间。
“呼叫,呼叫,老头是否撤离?”
“已经撤离,可以返回。”
回答华宵的是小朋友在这所学校里唯一的朋友阮恪。如同任何一个自大的天才,梁潲也有着独断的性格,陪伴在身边的人绝不能是争锋相对的反抗者,相反,只有这个质朴无华,资质平平的姑娘才能成为与天才为伍的人。
当梁潲踩着梁祝走进教室时正巧碰上来上课的老师。向来机变的小公子立刻歉意的颔首一笑,光熠的眼眸溢出的精明隐没在仲夏的暖阳里,远看起来和煦而不失礼貌。
“抱歉老师,回来晚了。” 聪明的孩子更懂得为自己赢得先机的道理,哪儿怕有时需要口不对心的委蛇。
“嗯,出去。”
意外却不期而至。向来稳操胜卷,占据上风的孩子第一次面色难堪起来,尴尬与愤怒此起彼伏。逝如斯夫,她总是心安理得享受的谅解就这样被瓦解,特权也不复存在。
第一章完
二
刚下飞机,为来得及卸掉疲惫的柏谦匆匆赶来承担责任。如同每个领域最杰出的人物,肩负多重身份的年轻prof,不得不扛起更重的担子,为世界学术界的发展培养下一代领军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