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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看了一本《晚清戏剧发展史》讲京剧演员如何从伶人,到堂子上作卖声卖身的歌郎,最后在民国成为艺员的历史,很受感触,查了不少史料的,黑辛苦,光裕堂,秀芸,秀林等一些人事是真有记载,打算写到清朝灭亡,为了有真实感,还翻查了历史书,所以希望大家多捧场!
1
咸丰五年的秋日,绵绵不尽的阴雨,浸淫着威严的北京帝都,沉沉暮霭中,过往行人的心潮湿而黯淡,发了霉似的,与这座两朝京师一同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一架双辕马车停靠在南城的一家门庭前,破破烂烂的窗幔上隐约可见的花纹显现着一种不合时宜的清雅之气。一只手掀开着湿润车幔,探出一张风尘疲惫的脸,久未打理的阴阳头上,前半个脑袋已经稀稀朗朗的长出了短发,看着这久违的门庭,长出了一口气,跳下马车,没好气地径直走到门口,拍得兽环大作。
庭院中有人应声叫道:“哎哟!小喜,快瞅瞅,别是大**回来了吧,都快赶上小半年了。”
门开了,男子几乎是劈手夺过小喜手上高擎的雨伞,一个耳光险些儿将他抽翻在地,另外一个相帮也忙不迭的抢出来,赔笑道:“果然是大**回来了,这都去了五个月了,还以为您有事耽搁了”
男子不耐烦地把手向马车挥了一下,道:“你们天子脚下,倒是自在,长毛军都把南京占了,没死都是托福了。”
那“大**”说话间一个八岁左右的瘦弱小童被相帮和小喜强行拖下了马车,相帮把他死命地拽着。看了看,“大**的眼力见儿果然是好的,这孩子就是黑着点儿,也野了点儿。”
“大**”有几分阴鸷的目光回头看了一下小童红肿的,怨毒的眼睛,淡淡的道:“再野的在我光裕堂还有什么调教不出来的?”
“是,那是!”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相帮,反手抓住小童的衣领,把这孩子往前一搡,跨进了院子,走到外堂中,对起身相迎的一个老人道:“叶老先生,我换了衣服再来赔话,这就是才从南京卖来的孩子,叫秀芸吧!”言毕,打了一躬,往后堂去了。
“小芸子吧,等着会儿,今儿个你运气到好,看看咱堂子里的规矩。”阴阳怪气的声音,刀子一样串进秀芸的耳朵,恐惧的望着叶老先生,不知是何意思,却又听见这阴恻恻的声音陡的高了一个八度:“小林子,还不给我过来,一段西皮,你他妈唱了一天儿也不见长。”然后对着秀芸道:“你瞧你师哥秀林这样儿,没出息!”
这时秀芸才发现角落中还跪着一个比自己略大三,四岁的男孩,头上遥遥欲坠的顶着一盆水,听见叶老发话,忙不迭的放下这个阁头上快两个时辰的重负,也顾不得膝盖上僵直的疼痛,跌跌撞撞地从门后搬出一个板凳,自己褪下裤子,直到脚踝,秀芸看见他修长笔直的腿有如少女,细嫩而雪白,只是那如初剥荔枝的屁股上隐隐现着写青黄的板花。
叶老猛地站起,从坐着的圈椅边抽出一个三尺左右的藤条,走到秀林凳子边,像沙场上斩杀敌人的先锋一般,把藤条劈向呈在藤上的屁股。
“啪!”
“啊”得一声叫,但不是秀林发出,而是站在一边的秀芸,他挨过打,但是打他的人带来的怜爱总是多于疼痛,总是像在拍他,几时见过叶老这般凶恶的气势,那屁股上应声而起的红痕,突兀的浮起,回头看看侍立在一边的小喜和相帮,木然而冷漠。
听见秀芸的惊叫,叶老不怒反喜,吊起淡淡得意的嘴角,斜睨了他一眼,道:“看清楚些儿!”
又是一下,劈打在左边臀瓣上,小屁股上的肉一阵颤抖,秀芸听得见小林子混浊的呜咽声。手心渐渐透出汗来。
随着“啪”的一声,第三条棱子与右边屁股的那一道呈十字而起,相交处紫光微透。
“哇~~”这次是秀林了,小腿一阵乱摆。
“哼,小师弟面前没个规矩。”一挥手,一个相帮上来,把一团布强塞进沾着泪滴的嘴,然后绕到身后,握住兀自痉挛的小腿。
“加十下,还有二十八下,老实些儿!”
接着,秀芸就只感到眼前全是,藤条矫健的舞姿,气势凌厉的望师哥屁股上画下一道又一道的红红紫紫,耳边模糊的呻吟使他不敢猜想如果取出那团布,会有怎样凄厉的喊叫充盈自己的耳朵,相帮手上紧张的肌肉,可以料想板凳上的肉体正在如何试图甩掉撕心的痛楚。他不敢再叫,只是嘤嘤的抽泣,师哥入门学艺比自己还早,都是这样的惨状,自己的今后,还不是一片黑暗?
终于,握着的手放开了,秀林气息微弱的喘息一会儿,忙不迭的滚伏在地上,抽抽嗒嗒地:“谢先生教训。”
“以后上点心!”是“大**”的声音,不知何时已回到前堂,对相帮道:“把芸子老规矩关起来。”
2
“昔日里粱洪配孟光,今朝尚香会刘王。暗地里堪笑我兄长,弄巧成拙是周郎。月老本是乔国丈,母后做主料也无妨。。。”
秀芸再见光亮已经是半月以后了,暗房中的半个月他满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死。天日不见,饭只糠麸,本来微微黝黑的皮肤,此刻已经是青苍如纸,最令他莫名其妙的是这半月死囚不如的日子里,每天居然相帮带着小喜强令自己沐浴不说,还昼夜熏香,长施鹅脂。此刻自己馥香隐隐,竟是宛如好女。
小小庭院中,他痴痴的看着师哥在京胡的悠扬韵律中字正腔圆的唱着一段西皮慢板,唱时还要媚转秋波,娇运兰指,一颦一笑,宛然就是个待字闺中,却不让须眉的孙氏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