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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是蒙元泰定四年(1327年)岁末,朔风呼啸…
虽然大地早已一片银装,云端依然是清净世界。何仙姑手执菡萏,驾着一袭清风,袅袅而行。仙界无所事事,众神祗免不了你邀我请,互相招引。今天即是应纯阳真人之请,八仙要齐聚华山,论道谈经,盘桓几时,这也是八仙的老传统了。
正行间,忽然一道白气直冲云端。仙姑忙止住风声,踏上云头,拨开云气看去,先是一怔,随后不禁掩口莞尔。忽听身后有人说话,“仙姑,什么事情这么好笑啊?”仙姑回头一看,忙敛袂施礼。“原来是果老,贫道稽首了。”张果老也跳下白驴,举手还礼。相见毕,仙姑拉着果老到云头,向下指点,果老看去,也不由得捻髯微笑。
原来下面乃是濠州钟离(凤阳)地界,县城西南角有所大院子,起脊回廊,山石池榭,看样子是个有势力的人家。院子当中有个锦墩,一个锦帽狐裘的蒙古贵妇,捧着手炉坐在上面。她身边垂手站着个中年汉人,身后是两个使女。旁边的一张小几上,放着一把鸡毛掸子。那女人对面的地上,跪伏着四个丫鬟。周围是几个健壮的妇人,手中有的拿竹杖,有的拿皮鞭,恶狠狠地看着跪着的四个小丫头。那四个小丫头低头耸背,却都是下体赤裸,在寒风中微微战栗。何仙姑自得道以来,几七百年,真还是第一次看见这诡异的场面,不觉哑然失笑了 。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列位看官莫急,听老夫慢慢道来。
自铁木真横扫大漠,统一蒙古后,是东征西讨,打服了周边。传至孙子忽必烈,更是超越乃祖,改元“至元”,取“大哉乾元”之意。国号“大元”,反正就是跟“元”干上了。蒙古铁骑踏遍天下,所向无敌,差不多把能跑马的土地都给占了。至元十六年灭了南宋,入主中原。传到现在的“泰定”帝–也孙铁木儿,已经是第六世,五十来年了。只是这蒙古统治者不好好学习,不知道众生平等的道理,非把这中国人分了四等:一等,自然是蒙古人;第二等,是蒙古人的好帮手–色目人–主要是西域人;第三等,是汉人–注意,这可不是今天的汉族人,而是帮蒙古人统治、愚弄中国人的一小撮汉族地主阶级和其他少数民族的狗腿子们,如女真人和高丽人;第四等,也是末等,叫“南”人;我没说错,是南方人的“南”,也就是包括了中国江南一带以及前三等以外的所有人在内。
这四等人在权利,义务上的差异那是相当的巨大。比如坐在锦墩上的这位蒙古贵妇,打死一个地上光着屁股的小丫头–她们就是南人,只需要缴纳一头毛驴价钱–按市价–的罚金;实际上她堂堂的千夫长夫人,打死个把丫头。哪个吃了豹子胆的敢要她赔偿?而南人要是杀了蒙古人,无论贵贱,没二话,抵命!真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不,在地狱啊!南人可以说除了给蒙古人做奴隶以外,没有任何的权利。这下子弄的天怒人怨,天下如油浸的干柴,只差一把火了。
这贵妇名叫库仑察,老公八腊失蔑帖是一名千夫长,兼任濠州兵马副总管,算是高级军官了。“南人不复反矣”多时,承平日久,早已不是当年的精兵强将,每天就是吃喝嫖赌,花天酒地,一如日后的八旗纨绔子弟一般了。库仑察虽然才年过三旬,但因蒙古人种所限,美女是凤毛麟角,她也是相貌平平。那八腊大人虽然是个粗汉,美丑却也还分得清楚。家下婢女成群,这些小“南”女们,虽然地位低下,却不耽误长的水灵。于是时不时的便要拿一个“开心”一下。那库仑察也闹过几回,怎奈这八腊油盐不进,闹急了就是一顿皮鞭,实在是惹他不起。好在南人低贱,八腊决不会有收房的念头,也就是发泄兽欲而已。
只是这口恶气任何出得?挨了几顿鞭子后,这妇人豁然开朗,干脆亲自把帖身的小使女送上“床”去,让八腊兄享用。待事毕,才提出要求:以后要开心可以,但是自己也得“开心”–当然,不是要找男人,而是要狠狠的惩罚这些“小贱人”出气!就象在军营里那样,抽她们皮鞭、打她们屁股。这八腊只要自己开心,那些小丫鬟的死活,哪里放在心上?–她既肯不闹,岂不更好?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当下满口答应。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这惩罚每天最多只能一次,一次不能超过四个人;而且打过的人,十天之内不准再打。看来这八腊也是粗中有细,他心说,你要是天天打,每天把所有的小丫头都打个稀烂,老子还玩个屁呀?!库仑察也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