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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小说是今天年初写的,发在老社区中。反响比较热烈。在新社区里,CGG 已经把它贴到图书馆里了,但一
) g! h+ B( G! g" t" C' 年来看过的人只有九十多人,在这阳历的除夕之夜重新贴在文学社里,作为向没看过这篇小说的新社员的新年献礼,
/ y" v/ o% }$ Z! R希望有人喜欢。(秀秀)
县西五个乡联合举行控诉地主罪恶大会,会场就在有名的三圣观前。大空场上每逢年节都有盛大的庙会。庙门
# Q0 n7 F& Q8 e( N对面的戏台成了大会的主席台。) [0 \& s0 I7 W9 t0 O6 s4 J"
台上一个中年妇女,指着在戏台前沿低头站着的一个地主婆――她是大地主李延凯的二太太――悲愤地说:
“我三个多月的身孕,你硬是叫两个长工打我四十大板,把我怀的头胎,还是男的,打得掉了下来!我的儿呀――
哦嗬嗬嗬――!你那心是啥长的唷?!狗婆娘!天杀的!!”就冲过去揪这地主婆的头发,披头盖脸地打她。台下
5 P6 a5 U6 c( E7 L# H群情激奋,口号声此起彼伏……暗夜・玫瑰$ s"
台上的一长排桌子后面坐着土改工作团和各乡贫农团的代表。兰溪乡贫农团的头头是个不到三十的红脸汉子,
t" H" _; o- ~新剃的头,敞着怀。一边看着挨打的那个地主婆,一边又回头盯视坐在他左面不远处的一个年青漂亮的女工作队员,
2 |% H" S0 M* {9 m6 M& e他早就认得她了――李延凯大太太生的最小的女儿李秀亭,当地人称“秀秀小姐”的。这个地主小姐,出去转了两
年,现在成了共产党办的华中军政大学的学生,竟然也成了工作队,和解放军、贫农团坐到一条板凳上了。他恨她
秀秀一身女学生的打扮:蓝布的列宁装,用布腰带束紧了上装的腰部,还学着文工团员用牛皮筋扎着两条扫肩
阶级的罪恶,她报名参加了家乡的土改工作。听着她家原来女佣的控诉,她对她的二娘也十分痛恨。蹙着她的柳叶
秀秀的生母在她十岁时就病死了。李延凯长年带着三姨太在外地做官。十七岁在县高中读书时,主持家政的二
! ^5 X$ P' |* {' q& J( F' ~太太把她许配给本乡一个很富的地主做填房,她愤而离家出走到重庆,在大哥资助下进了高师。在解放大军南下的
. q7 ~/ ~% {7 |5 U" _洪流中便投身于革命了。4 c0 W C" r"
秀秀已经注意到红脸汉子屡屡投来的灼热的目光。她不认识他,可是他的目光里有一种沈重的压力,使她越来
+ O2 Q& D! C4 d+ V! 越不自在。那个依然号啕着的中年妇女被人劝下了戏台,一个年青女子上台接着控诉了。
c% d5 T; \* Z+ R5 a 她的控诉先是集中在二太太平时对丫环、女佣的恶毒的刑罚。“光是罚跪就有好多花样啊:光膝头跪门槛、跪
搓板都是轻的,夏天有跪在太阳地里跪到昏倒的,冬天有跪在风里冻出大病的。还有顶砖头、捧香、端水碗罚跪的
最苦的是跪链子、跪碗碴,跪得膝馒头上血淋淋的,肿得弯不过来啊!……动不动就打我们的屁股,叫”竹笋炒肉
“啦。一打屁股就要脱下裤子来。这恶女人还立的规矩,脱下来的裤子要挂到院子当中的大树上,打过屁股要我们
- u' W0 U" k1 ]' t自已取下裤子来穿。这样糟蹋我们,真不是人想出得来的!”她泣不成声了。台下一片唏嘘。
' F/ 9 } 秀秀小姐认出这个丫环是自小陪她玩的春兰,比她大六岁,两人关系还很亲密。可春兰接着又哭诉道:“地主
8 r( ^* u4 q& U2 D暗夜・玫瑰家的少爷、小姐都高贵,我们做丫头的就不算人了。我和秋菊姐姐是专门伺侯秀秀小姐的。秀秀小姐犯了错,顶多4 S. n+ i"
被大太太、二太太叫去训几句,而我们做丫环的,要替她受罚捱打!记得她小时侯疯闹,打碎了一个祖上传下来的
4 P0 e2 B3 S' ]3 s% K# Q# a暗夜・玫瑰掸瓶,这可不得了啦,二太太把我和秋菊姐的屁股大腿打得没有好肉,还罚我俩跪在廊里让人看打烂的屁股,从下
1 l W' F* z/ [9 ?! P午一直跪到天黑啊!”秀秀听得坐不住板凳了,俊美的脸蛋一阵白一阵红,悄悄低下了头。暗暗祈祷春兰不要认出
她来……
可是,春兰回头了,而且愤愤地指着她说:“你就是大地主李延凯的三小姐,秀秀小姐嘛!你就是穿了共产党
的干部服,我也认得的!我听秋菊姐姐说过,她本来小名叫秀秀,被你家买来做丫环,二太太说:穷鬼生的臭妮子
也配叫秀秀,改了改了!就连本来名字都让你们家给压迫剥削掉啦!”秀秀更坐不住了,呐呐地对春兰说:“兰姐,
0 e! O5 }! K$ M8 o8 \; j& x/ ?我真对不起菊姐,这不是我……”
7 i4 Y# D' f3 [/ 春兰根本不理她,对着台下越来越激愤的群众说:“现在说这也没有用了,秋菊姐姐已经让李家给害死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