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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除了猜疑和矛盾之后,两人继续就镇南都护府这段时间的动向进行了分析和推演。谢夕谋在李世凌精妙绝伦的反复推敲中竟然得出了一个他,不,就连他的父亲也不敢设想的大胆的猜测。
“世凌兄的意思是朝廷要去除八道十六府?!”谢夕谋不可置信的高声问道。
“小声。”李世凌对于谢夕谋如此一惊一乍颇,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古代的人涵养功夫实在太不到家了,不过是国家的基本政策有所改动而已,就如此大惊小怪,要是遇到像现代那样的国家的首脑几年更迭替换,那岂不是要把自己惊吓死了?
“我并不是说这个意思,只是按照邸报的信息推敲而已,当然不可全信,但是如果这个推敲一旦实现的话,那么对于平阳县所有的官员而言,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李世凌敲了敲茶几上的邸报,谢夕谋这才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李世凌继续说道:“换水镇虽说只是平阳县的一个镇,但是换水镇位于平阳县中,虽然设有镇署,但百姓若有难处也大多是去了平阳县申报,谢老爷任职以来,实在难有政绩,升迁之事恐怕会更加艰难一些。”
“世凌兄说得对,家父是进士出身,然家父仅是一介文人,并不会积极钻营,所以在这镇署之职上竟然已蹉跎了十年之久。”说起父亲郁郁不得志时,谢夕谋情绪有些低落,但他马上又高兴起来道:“若是此事能成,父亲定然也能受惠,或许能于官场上更进一步。”
“进一步是进,进两步也是进,谢兄为何不进两步呢?”李世凌微笑的看着谢夕谋道:“平阳县令杨贾敛财好色,其子杨林已有八房小妾还不知足,前几日竟纵容手下当街强抢民女,第二日便将那女子强行收入府中,百姓早已怨声载道,只是不知谢兄可想过做一做这县太爷家的公子?”
“我?怎么做?”谢夕谋疑惑的问道。
“只要谢大人做了这平阳县的县令,那谢兄自然就是县太爷家的公子了。”李世凌端起茶,笑眯眯的看着谢夕谋。
谢夕谋张大了嘴巴,嘴唇蠕动了两下却没有发出声音。从镇署到县令,这可是从九品到到从七品职,连升三级啊!
“这,可能吗?”谢夕谋不可思议的问道。
“你看这。”李世凌指了指最新一期的邸报,最后一排上的一个人名道:“谢兄可听说过这位叫王贺州的人?”
“这个人是镇南都护将军府二公子聂远的幕僚。”谢夕谋道。
“是的,此人与谢大人是同科举子,因在院试之前一京中恶霸看上其妹妹,想强娶为妾,与那恶霸发生冲突,被那恶霸打伤,以至于未能参加院试,名落孙山,后辗转至镇南都护府二公子聂远幕下,被聂远收为幕僚,很受聂远的重视。”
李世凌道:“他也被派来平阳县了,若是他知道杨林当街强抢民女当如何?”
“这……”谢夕谋有些拿不定主意,迟疑的道:“就算杨林强抢民女,可这王贺州也未必会替那女子出头吧?”
“人无权无势时受人欺凌,若一朝得势,必回加倍讨回。”李世凌道:“看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两个人,却有着一样的经历,受过一样的屈辱,这杨林抢的不只是一个女子,而是王贺州多年前的怨恨,这样的怨恨爆发起来,是很可怕的。”
“确实如此!”谢夕谋兴奋的站了起来道:“我这就将此事告知那王贺州去。!”
“不可。”李世凌赶紧拉住谢夕谋,由于动作过大牵扯到身后的伤口,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谢夕谋兴奋之后便发现了李世凌的异样,关切的问道:“世凌兄怎么了?”
“无事,大概是坐久了,腿麻而已。”李世凌赶紧趁机站了起来,终于不用再受这伤臀压木椅的酷刑了。
“那世凌兄可说说我现在该如何做?”谢夕谋见李世凌明显有伤在身,却不愿多说的样子,连忙配合的转移了话题。
“你只需让令尊这几日在人多的地方多多走动便可。”
李世凌一边表面上从容自若的笑着给谢夕谋出主意,一边暗地里将手背到背后小心的揉伤处,陪着谢夕谋坐了这么长时间,可真是疼得厉害。要是让娘子知道自己故意自虐,会不会挨打?
李世凌一想道上官敏气鼓鼓的样子就觉得煞是可爱,便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连谢夕谋说了什么也没听清便一个人在那乐得直点头。
谢夕谋见李世凌点了头便拿起邸报,快步告辞而去。李世凌回过神时,谢夕谋已经走到门外去了。
他刚刚说了什么?李世凌看着已经走出门外意气风发的谢夕谋的背影,有些疑惑。算了,自己都已经帮他到这个份上了,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差错了。
李世凌便不再理会这些权谋争斗之事,想着这个时候自己应该上药了,上官敏或许正在墨香堂拿着药膏等候自己,便再也顾不得其他,想要快点回到墨香堂去了,只可惜步子迈得太大,身后的伤口对于主人见色忘义的行为颇为不满,用巨大的疼痛感昭示着它的存在。
在疼痛的威胁下,李世凌也只得改成小步小步的挪动,好不容易回到墨香堂后,却被朱力告知大小姐出门去了,李世凌顿时像焉了气的皮球,哀叹一声后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开始装死。
上官敏心里惦记着李世凌的伤,草草的巡视了铺子后便回了府,到了墨香堂,看着躺在床上呼吸绵长的李世凌,温柔的给他盖上薄被。 上官敏发现床上有一张纸,纸上有着一首字迹秀美的诗。
白酒新熟山中归,黄鸡啄黍秋正肥。 呼童烹鸡酌白酒,儿女嬉笑牵人衣。 高歌取醉欲自慰,起舞落日争光辉。 游说万乘苦不早,著鞭跨马涉远道。 会稽愚妇轻买臣,余亦辞家西入秦。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此诗出自《南陵别儿童入京》唐 · 李白)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篙人。这不是刚刚在街上赶考的学子们讨论的诗吗?”上官敏愣了一下,喃喃自语道:“那些书生讨论的只是一句诗,可是相公这里却有整首诗,莫非这首诗是相公写的?”
上官敏看着熟睡中的李世凌有些惊讶,虽然李世凌是她的赘婿,但却一直让她捉摸不透,李世凌脾气温和却很有主见,不通识字却有诗才,农家出身却与谢夕谋交好。
“相公真是谜一样的人。”上官敏笑了笑,轻轻地将诗放回了原处,正待收回手时却发现李世凌已经醒了过来,而且李世凌的手正好握着自己的手。
“相公醒啦?”上官敏道。
“娘子,你不关心我。”李世凌不满的指责道。 上官敏被李世凌顽童的性子逗笑了,忍不住伸手轻轻的隔着薄被拍了拍李世凌的屁股道:“相公别生气,妾身这就给相公上药。”
李世凌笑了一下,这才放开上官敏的手,满足的趴着等待上官敏的服务。 上官敏取了药膏,轻轻褪下李世凌的亵裤,看着那破皮的伤口紫黑紫黑的,其他地方也是一片青紫色,顿时皱起了眉头,隐忍着怒气问道:“相公的伤似乎更严重了?”
李世凌这才惊觉自己得意过头了,竟然忘记了自己又自虐了的事,知道上官敏在生气,李世凌回过头拉着上官敏的衣角撒娇道:“娘子别生气,我下次一定好好照顾自己,好不好?”
“不好,相公既然这么喜欢疼,妾身怎能不满足相公呢?”上官敏将李世凌的手拂去后道:“50下,相公且好好受着,记住这次教训。”
李世凌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上官敏竟然会在自己如此伤势时要打自己,心里有些委屈,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啪啪啪”上官敏扬起巴掌打在李世凌伤痕累累的屁股上,她一个女子力气并不怎么大,却依然让李世凌咬紧了牙齿,除了疼痛以外,这巴掌打在皮肤上发出的响亮的声音更加让李世凌感到羞涩,像是小孩子一样被娘子打了光屁股,李世凌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烫得烧起来了。
“啪啪啪啪啪”
巴掌不停的扇下来,李世凌有些忍不住疼,想求上官敏轻一些,可是这羞耻的啪啪声却让他实在开不了口,只能把头埋在枕巾之中默默忍着。
打到30下左右时李世凌的整个屁股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顿时集红紫青黑于一体,五彩斑斓的煞是好看。
“打完了?”李世凌感到巴掌停了下来,好一会才抬起头来问道。
“没有。”上官敏道:“妾身手疼了,想请相公把那戒尺取来。”
李世凌顿时瞪大了眼睛道:“娘子别这样啊,我已经很疼了。”
“去取。”上官敏毋庸置疑的命令道。
李世凌舔了舔嘴唇,见上官敏心意已决的样子,只得不情不愿的起身,准备穿上亵裤去书房拿戒尺。
“不准穿亵裤,就这样去。”上官敏道:“免得等下又要褪裤,甚为麻烦。”
李世凌的手僵了一下,虽然外衫很长,直到脚踝处,不穿亵裤外人也看不见里面,但是这空荡荡的感觉却让人羞耻至极。
李世凌沉默了一下,颇为委屈的道:“娘子不可以这样欺负我。”
上官敏叹了口气道:“妾身只是希望相公能爱惜自己,并没有欺负相公。”
李世凌依然站着不动,显然不接受上官敏的说辞。
“相公觉得委屈了?”上官敏问道。
李世凌偏过头不说话。
上官敏站起身牵过李世凌的手道:“妾身陪相公一起去取戒尺好不好?”
李世凌这才回过头来,看着上官敏平静的神色有些脸红,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女孩安慰了!
李世凌随着上官敏的牵引默不作声的跟在她身边,从上一世被妻子误解到穿越来这塘朝,从大总裁变成赘婿,这其中的不安和落差一直掩藏在李世凌心底,虽然李世凌刻意的隐藏着它们,但这些负面情绪却一直存在,让李世凌觉得自己在这世间如一根浮萍飘浮于大海,居无定所随波逐流。
但是这一刻,有了上官敏在身边,她愿意给自己一个家,她愿意牵着他的手去找寻他们的幸福,两世加起来,竟然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一刻更让李世凌觉得心安了。
心安之处是吾家,上官敏也许就是自己的归处。
李世凌有些鼻酸,或许穿越而来并不是要封侯拜相,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是为了遇见你,守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