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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薇特只觉得头昏脑涨,完全失去了方向感,仿佛自己是一袋马铃薯,她趴倒在地,一张脸出现在她上方,一张熟悉的兽族少女的脸,这几天她都从未如此渴望希瑟的出现,可一想到自己居然在对方面前一丝不挂,屁股还肿烂的像熟过头的桃子,羞耻的温度便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在少女白皙的胴体上又添上了一抹羞涩的红晕。希瑟伸手扶她,当伊薇特忍着臀伤踉跄着站起来的时候伊薇特已经像个小女孩一样哭哭啼啼了,身体几乎是本能的躲在希瑟身后,但碍于伊薇特那要比希瑟高挑不少的身材,这一幕倒是显得有些滑稽。
与脱离苦海的伊薇特不同的是,乌梅只感受到如临大敌的压迫感,健硕的前蹄不断的刨地,虬结的肌肉一刻也不敢松懈,她时刻都保持着准备作战的姿态,但她明白,只要眼前这个兽族女人还站在这里,那种让人喘不动气的压迫感就不会消失,那是强者的气息;兽族女人身上的皮革护甲看上去早已污渍斑斑,不知道是血是汗,她一只手握着一截光滑铁棍,乌梅顺着铁棍看去,发现铁棍尾端有明晃晃的尖锋。长枪。
那家伙就像是飓风的风眼般岿然不动,却能够在周围掀起骇浪滔天,这是真真正正的佣兵,不是在森图里亚的外郊穿着破烂的盔甲打家劫舍的那种,不是在廉价酒馆里烂醉如泥的那种,而是另一种,是令她那位严厉的,久经沙场的父亲提起也会战栗的那种,那种人的工作,娱乐乃至生命全都是为了杀戮,尽管乌梅难以想象眼前看上去不会超过二十五岁的兽族女人会是位老练的佣兵,但随着她来回扫视枪尖与兽族女人冰冷的眼睛,她愈发确信这一点。
“兽族人,你叫什么名字?”
乌梅警觉的试探着,如果真是以杀人为生的老道佣兵,要么会阴沉着脸闭口不答,要么会跋扈的爆出自己靠刀头舔血而挣得的响亮头衔,前者谨慎干练,异常难缠,而后者则会放肆的以命相搏,她则必须要做好挂彩的准备。
“希瑟·莫里蒂。这位龙女的护卫。”兽族女人的声音足够响亮,回音在林宇间久久不散。
“你是希瑟·莫里蒂?”半人马的口气中似乎憋着笑意。
“没错。”
“啊,那我估计你身后那位就是死而复生的罗兰大人吧?告诉你吧,我就是巴格大帝!”
每次的笑声没有刚才那么勉强了,乌梅觉得自己刚才讲了个不错的笑话,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她从不知道佣兵的队伍里还会有这么富有幽默感的吹牛大王,就算是阿尔比恩的喜剧演员都未必能做到那兽族女人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扮相。
“你也不怎么像。”躲在希瑟身后的伊薇特冲大笑的半人马扮了个鬼脸,她俨然是把希瑟的话当成了笑话。
希瑟伸手护住伊薇特“看来你听说过我。”
“我去过萨丁的勇者之祠。好了,我受够玩笑了,现在你要为妨碍治安官的执法付出代价。”乌梅的马躯再次化作双腿,林地无法施展骑兵的威力,而且她对自己的步战相当有信心,她出身自鲁米利亚的近卫军,因为宫廷政变,皇位易主,作为已死的前皇帝亲信的近卫军,她同自己的战友们被弑君者驱逐捕杀,自己则是历经无数难寝之夜的辗转才最终在森图里亚安顿下来,但即使时过境迁,千锤百炼的战斗技艺仍然未曾迟钝,鲁米利亚近卫军将厮杀的技巧视为舞步,并非乒乒乓乓刀剑相交的骑士之舞,而是山杜尔人摧枯拉朽的破阵之舞。
乌梅解下腰际的武器,除马鞭这样的惩罚工具之外,她还随身带着杀敌的兵刃——半人马抽出双剑,武器出鞘的清脆声响让她的神经紧绷,而手掌间熟悉的重量则让她志在必得。
“你想跟我打吗?半人马小姐。”这回轮到希瑟笑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希瑟那从容不迫,甚至带有些玩味的表情令乌梅火气大涨,就算她是那种在乱军之中游刃有余的老道佣兵,在单打独斗方面,也不会是从小就接受军事训练的近卫军的对手。长枪或许会让她在近战中获取长柄武器的优势,但技巧能够弥补武器的缺陷,面对使用长枪的对手,在其进攻范围内缠斗是极其危险的,而老道的战士通常会选择右手持剑,左手挽盾,以盾格挡长枪的突刺,并抓住任何一线机会攻入长枪的攻击盲区,再用剑割伤对方持枪的手,而乌梅对自己双持剑的格斗技艺早已贯通,以剑代盾来格挡长枪并非难事。
该出手时就出手,乌梅眨眼的刹那,希瑟已然提枪杀到,乌梅从未见过进攻如此凌厉的长枪手,希瑟借助在距离她三步远的对方猛地刹住脚步,借助惯性刺出一枪,一点寒光瞄准了乌梅的肩膀,她在最后一秒凭借战斗的本能侧身闪躲,枪尖擦肩而过,而乌梅决然不会给对手收枪的机会,她猛地挥剑试图弹开枪身以使对手门户大开,但希瑟的长枪犹如灵蛇一般猛地下挑,乌梅挥出的剑不但扑空,险些还使自己的身体失去平衡,而希瑟的枪远比她的反应更快,一点寒光再度上挑,灵活的令人难以置信,而这次枪尖所瞄准的是眼睛!
乌梅咆哮一声挥出另一剑勉强格挡,她本想趁希瑟收枪的罅隙拉开与对手的橘绿,但那兽族女人的长枪每一次出击都比上一次快的更甚,如同一次次暴起的毒蛇,乌梅疲于格挡,她对手的出招却一次比一次更加犀利,仿佛是在试探自己的极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