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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暗红色的血,婀娜着最后变成一条直线沿着剑身坠向地面。
黑衣蒙面人歪着脑袋,右手提起剑身,伸出舌头舔去。呵呵,还是温热的呢,果然有一点腥。
月光下黑衣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影子的有些部分覆盖在地上的尸体上。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七八具尸体,大多是年轻的和尚,只有黑衣人脚旁倒着的一个老僧看起来有些年岁了,脑后流出的血液染红了他已经开始斑白的头发。
黑衣人想:是不是每个人血液的味道都是不同的呢?
他覆盖着面巾的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看起来很年轻,甚至很有英气,只是却透出一种说不上来的阴戾。现在,这双眼睛里浮现出满意的神色,看着地上自己的作品,他忍不住想要大声地赞赏自己。
杀手?柳鸾阮郁那两个婆婆妈妈家伙也配称为杀手?
黑衣人自顾地呢喃着。如果不懂得欣赏杀人的美感,怎么配称为一个杀手呢?更何况,还是杀手组织的领袖。
杀手是什么?黑衣人有他自己的理解。好的杀手是一个手艺人,有绝好的技术,并且有欣赏这种艺术的品味。杀手可以顷刻间决定别人的生死,甚至可以决定那即将离去的人的表情,是惊恐一些的,还是错愕的,甚至……是微笑的。
人们都道杀手是工具,多么的可笑?
在这个世界上,有力量和本事来决定别人生命的人,应该被尊称为――神。
明月影为柳鸾的伤口上好了药,轻轻地帮他把裤子拉好,生怕碰到他的伤处又弄疼他。
这几天来,明月影都是这样亲自为他上药。宫里的事物不太繁忙的时候就陪他说说话。她自然开始了解柳鸾的身世。得知他自小就失去双亲,为谷风子收养又不被其承认,以及这两年组建经营“忘重阁”的种种。柳鸾说这些事情的时候,用的是平淡的叙诉的语气。可仍听的明月影一阵心酸。
她觉得自己过去真的对他有很多的误解。以为他所做的一切是为权势金钱或者天性无情。可是自知道他从小孤苦,一个赢弱的孩子却要背负起仇恨的负担后,每次想到心中总是不免一阵辛酸。想到他出手杀人时的狠辣,也不过只是一个孩子为了要维护自己在这险恶的江湖中的生存和尊严,对柳鸾则是更加怜惜。心中升起了几分母性的慈爱和要把他引回正途的责任感。
柳鸾趴在床上,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可他还是红着脸享受着明月影细致的照料。他体会着这些年来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柔。
明月影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养出了这么个习惯,总是忍不住去揉他的头发。
柳鸾看着明月影傻傻地笑了起来,他一向是不爱笑的,即使偶尔笑一下,也是很小的幅度。现在笑容不知怎么竟开始泛滥了。他若是能看到自己的样子也一定会惊奇:一个人怎么会有着如此可爱好看而又满是孩子气笑容。
明月影看到这个大大的笑容,又忍不住去揉他的头发,又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耳朵。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宠溺流露出来。
“笑什么?小家伙。屁股不疼了?”
言毕,柳鸾的小脸果然又红了。
“姐姐,我不小了,”犹豫了一下,又道:“可不可以不叫我‘小家伙’?”
明月影笑了起来。“不是小家伙,你是什么?”
柳鸾扭捏着吐出两个字:“男人。”
明月影笑的更厉害了,心中还道:真是个招人稀罕的小家伙。说实话,在她眼里男人应该是邵林杰那样的,而柳鸾不但年纪小自己十岁,外貌又是异常的秀美赢弱,在她看来最多也就是一个大男孩。想着,忍不住又用手去梳理他被自己揉乱的头发,口中却说道:
“男人,那你给我听好了。我说的话,你都要记住!既然你父仇已报,不该做的事情就不能去做。你要是不听我的话,再犯错,就休要怪我打烂你的小屁股!”语调还是很严肃的。
“哦。”柳鸾可怜巴巴地应道,挨打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明月影满意地点点头,心里颇觉欣慰。她的小鸾儿在她心中本来就该是个好孩子,就像现在这样,看起来又善良又乖。然后柳鸾突然又说了一段话,弄的明月影眼睛顿时就湿润了,怔在那里半天不能言语。
柳鸾悠悠地说道:“其实……不管姐姐怎么对我,我都是不会怪姐姐的。就算姐姐讨厌我也没关系,就算有一天姐姐真的把我打死也没关系,我总之是不会怪姐姐的。只要姐姐能觉得快活,我就心满意足了。”
柳鸾说出这段话时的表情是坦然的,他觉得自己既然这么想就这么说,没什么不对。却看到明月影的面颊涌上了两片红潮。他小小年纪未经情事,哪里会懂得明月影此时内心的撼动?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惹的明月影不舒服。正在想解释什么又不知该解释什么的时候,小蝶突然急匆匆地走进来,神情不太自然地看了柳鸾一眼,然后把嘴凑到明月影耳边说了几句话。柳鸾只隐约听到了“邵公子”三个字。
明月影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但一听小蝶的话,面色一整。看了柳鸾一眼,也急忙随小蝶出去了。
柳鸾看着明月影离去的身影,心里还在疑惑,我刚才说错什么了?怎么惹的姐姐不高兴了?想来想去也不得要领。又想到邵林杰,觉得心窝一阵疼痛,又暗自纳闷:胸口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怎么又开始疼了起来?
(写到这,作者厚着脸皮感慨一下:俺太稀罕俺的小鸾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