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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朱景明真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他疑惑地问:“香雪,你怎么长得象冬哥儿了?身量也小了?”
嘴里说着,眼前一阵晕眩,他勉强睁大双眼,就见对面那人一个劲儿摇头。
朱景明发了半天愣,才想起来伸手取下他嘴里的口枚,那人哽咽着道:“爷,我是冬哥儿。”
朱景明还是不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苦恼地皱着眉头,呆呆地问:“不是香雪吗?怎么是你?难道皇上……还是三王叔,偷梁换柱?”
他慢慢伸手去解冬哥儿身上的绳索,边解边说:“你哭得这么厉害,想必也是不情愿吧?爷不愿勉强,你走吧,我谁也不要了。”
他解开绳索,慢慢站了起来,转身要往外走,冬哥儿一下子扑了过来,跪在他的脚下,拉住他的衣裳:“爷等等。”
朱景明淡淡一笑:“与你无关,我去找三王叔,必是他嫌我纳宠,扫了皇家颜面,才定出此计,你还是个清倌,自是比香雪干净了。”嘴里说着,眼里渐渐露出失望伤心的神色,嘴里说道:“为什么?我不愿娶妃,宁愿纳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冬哥儿拉着他的衣裳却不撒手,只抽泣着哭道:“爷!”
朱景明迈步要走,却一个踉跄跪坐在地上,他挣了两下没挣起来,索性坐在地上,眼里慢慢流下眼泪。
冬哥儿也跪在他的身边,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爷,冬哥儿愿意。”
朱景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愿意?”
冬哥儿再度点头:“冬哥儿愿意。”
朱景明心里疑惑渐起,想了一想,站起来走到床前坐下,问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嘴里说着,眼里光芒闪耀,那寒意让冬哥儿见了不由身上发冷,浑身一颤。
冬哥儿勉强压住内心的恐惧和不安,膝行到朱景明跟前,说道:“冬哥儿刚送走爷,正要回楼,忽然来了三四个人,将冬哥儿围住,让冬哥儿跟他们走。冬哥儿一开始没明白,后来才知道他们认错了人,以为冬哥儿是香雪哥哥呢。”
朱景明冷笑一声:“你哄谁呢,认错了?你不会说?”
冬哥儿说道:“本来想说的,后来听说是爷要纳宠,冬哥儿便没说,等那宗正府的人来了,教了规矩,就被送到这来了,后来……爷都知道了。”
朱景明气道:“知道什么?重点的你都没说呢,你为什么不说你不是香雪?难道……你以为爷的王府这么好进?攀龙附凤的事这么好做?你还以为自己拣了个大便宜吧?”话说到最后已完全是狰狞的表情。
冬哥儿摇头道:“冬哥儿没这么想。冬哥儿家境贫寒,只有眼盲的干娘,前半年,干娘染病,急等钱用,冬哥儿四处求了,都没法赊到现钱,只好把自己卖到招袖楼,可是冬哥儿不想将来象香雪哥哥那样。冬哥儿知道跟了王爷,这辈子只有王爷一个主子,便是王爷嫌弃冬哥儿了,冬哥儿愿做牛做马服侍王爷,也不愿再回楼里。”
朱景明听他说完,微微一笑,却举起手来,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好啊,算计到爷的头上来了,你这胆子可当真不小。”
这一耳光下了狠力,冬哥儿被他扇在脸上,身子不由自主飞了出去。
朱景明理理衣裳,站了起来,笑道:“我现在就去宗正府,让他们送你回去,把香雪送来。”
冬哥儿一下扑了上来,死死抱住朱景明的双腿:“爷,求你发发慈悲,冬哥儿不回那种地方。”
朱景明伸手钳住他下巴,冷笑道:“还能由你说了算吗?”
冬哥儿不敢挣脱,流着眼泪,只央求道:“爷,求你。”
朱景明见他眼泪流着,一直顺着脸蛋流到了自己的手指上,热热的,烫烫的,似乎烫进他的心里。
就他所知,冬哥儿倒一向是个乖巧的孩子,自己心里也有些喜欢,可他如此算计自己,倒真是胆大妄为,又怎么能留下他?何况人纳错了,招袖楼那如何解释?皇上那里怎样交代?更何况还有可怕的三王叔呢?
他钳着冬哥儿的下巴,心中合计,手里不知不觉地用劲,冬哥儿默默忍着,还是小声求他:“爷,求你。”
他抬头眼泪汪汪地哀求着,双手紧紧抱着朱景明的双腿,朱景明拔了两下,竟拔不出腿来,心里恼怒,正想抬手再打一个耳光,却见冬哥儿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紧紧盯着他,从眼睛里露出哀求绝望的神色,让他的心为这一颤,是啊,自己若赶他走,他回了楼里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香雪本不愿过来,强纳了也没什么意思,弄得大家都没趣,若是留下他……
他心里想着,也有些活动了:皇上是向着自己的,反正人都纳了,又管他是谁呢,更何况比香雪干净,三王叔那里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朱景明心里盘算已定,便起了留下冬哥儿的心思,可又一想,就这样算了,岂不是便宜了这个小家伙,让他以为他堂堂明王这么好欺负呢,便是传扬出去,更没面子啦。想到这里,他微微闭了闭眼,思索一下,睁开眼道:“你放开手。”
冬哥儿看他神色没刚才那么严厉,钳在自己下巴上的手也松了,便也怯怯地将手拿开,还是规规矩矩地跪好。
朱景明问道:“你既然愿意,又哭什么,好象不情愿似的,爷可最不爱强人所难。”
冬哥儿回道:“是……是冬哥儿心里害怕,怕爷知道不肯饶恕。”
朱景明哼了一声,说道:“你愿意做我的男宠,也没什么不行,只是这王府可不比招袖楼,规矩多着呢,你在这,连娇杏、翠衣都不如,你自己可想清楚了。”
冬哥儿急忙点头:“冬哥儿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