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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见他生气发火,众人不敢吭气了。娇杏和翠衣给他上好了药,对看一眼,默默退下。
朱景明只觉得心里的火苗噌噌地往外冒着,怎样都按压不住。他歇息一下,撑起身子,见没什么大碍,便站了起来,迈步进了小间。
小晨果然手捧那描金的盒子,跪在屋子正中,见他进来,把头低下,轻轻叫了一声:“爷!”
他在屋内已经听见了朱景明和娇杏的对话,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可朱景明又要责打自己,却是错不了的。
他捧着盒子跪着,眼泪已经在眼里打转,可还是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
朱景明进来看他眼泪汪汪的,心头更是烦躁,怒道:“好好的哭什么,爷又没死,号丧呢?”
小晨忙低头回道:“冬哥儿不敢。”
朱景明一脚踹上,正中他的胸口:“拿爷的话不当话吗?不是给你改名了吗?既然惦着招袖楼,还搅尽脑汁往王府钻什么?”他本来也觉得小晨没什么错处,不太好意思动手,现下小晨将错处送上门来,他便拿住不放了。
小晨心里害怕,这才说错称呼,见朱景明一脚踢来,哪里敢躲,只得硬生生受了,却被踢得趴在了地上。他挣扎着起来跪好,回道:“爷,小晨有错,请爷责罚。”说着边把手中的盒子双手过头的举高。
朱景明接了过来,扔在床上,吩咐道:“还用爷说吗?什么规矩不懂?”
小晨赶忙站起,走到凳子跟前,咬咬牙,将小衣脱了,伏在上面。
朱景明走到床前,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板子,再走回凳子跟前,抬手要打,可仔细一看,小晨昨晚已被他打过一顿,现下整个臀丘都还肿着,实在是下不去手。
他顿了一下,又走回床边,抄起那根小棍,在手里掂掂,比画两下。
小晨将头埋着,就听他走来走去,也不知他在做什么,大着胆子偷偷一打量,发现朱景明正拿着棍子比画呢,顿时吓得冷汗直流。
朱景明这边正比画呢,听那边小晨嘴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奇怪道:“没给你饭吃吗?又饿了?”
小晨咬住嘴唇,摇了摇头。
朱景明仔细一想,扑哧笑了:“原来是吓的。”
他扔下手里的小棍,转身出了小间。
小晨老实地趴着,不知道这位爷又要怎样拿他出气。
过不多时,听朱景明又走了进来,小晨赶快趴好,大气也不敢出。
一个瓶子掉在了小晨眼前,小晨也不敢动,只听朱景明气道:“还等着爷亲自给你上药吗?”
小晨这才明白原来是给自己的伤药。
他拿了瓶子,轻轻说道:“谢谢爷。”正要打开瓶子,又听朱景明说:“快快好了。这五十下先记着,等好了一起打。”说完走到外面自己的床上,一跳跳了上去,趴在上面休息。
小晨给自己上好了药,穿好衣裳,呆呆立了半晌,不见朱景明动静,悄悄走了出来。
到了床边一看,朱景明已睡着了。想想也是,昨夜里那番折腾,任谁都觉得累了,更何况他又挨了皇上的藤条呢?
小晨看看朱景明俊朗的面容,小脸微微的红了,他轻手轻脚地给朱景明盖上薄被,自己跪坐在床前,头枕床沿,也沉沉睡去。
二人自此和平相处了一段日子,分头养伤。
平日里,朱景明上朝,虽不懂朝政,也还是乖乖应卯,下了朝,也是见过太后才回府。下午和晚上,便在府里和小晨及丫鬟们玩闹,招袖楼倒真的绝足不去了。
小晨本来就是个乖巧的孩子,除了不会唱歌、弹琴,别的活计倒都肯干。先时翠衣对他颇有敌意,后来见他乖巧听话,挑不出毛病,颜色也渐渐地和缓了。
说话间就到了五月初五,皇上见太后精神爽利,三王叔也和颜悦色,有心从中撮合,便于端午节这天设下家宴,召朱景明带小晨进宫。
小晨一介平民,哪里见过皇家威严,听说进宫,先吓个半死,朱景明说了几次,他倒推三推四,直到朱景明急了,拿出规矩吓他,他这才勉强应了,战战兢兢地换了新衣裳,和朱景明进宫面圣。
家宴摆在了御花园里。
太后无事,先到了,坐在园子里看着满园花开,想着小儿子也长大成人,心中喜悦溢于言表。因为皇上并没请太妃她们,因此跟前只有几个宫女、太监说笑凑趣。朱景明他们到时,太后正听了一个笑话,笑得合不上嘴。
朱景明先见了太后,起来又把小晨拉了过来,叫他行礼。
小晨心惊胆战地跪了,吓得不敢抬头,周围的宫女、太监见他吓成那样,都抿唇而笑。
朱景明嫌他给自己丢人,悄悄地在后头踢他一脚,小晨这才稍稍抬头,报了名姓。
太后笑道:“好孩子,快起来,怎么这么小啊,过来让我看看。”
小晨犹豫着站起,不敢上前。
太后远远看了,又道:“倒是个清俊的孩子呢,你过来,让我细看看。”
小晨还是不敢。
朱景明气得在后头猛推一下,将小晨踉踉跄跄推到太后跟前。
太后笑道:“这孩子相貌不错,配你也可以了。”说着又仔细端详。
正在此时,皇上驾到,众人除太后端坐不动外,都跪迎了。
皇上先给太后见礼,朱景明又拉着小晨给皇上磕头。
小晨是第一次见皇上,本以为是什么凶神恶煞般的人物,看了才知道原来和普通人一样,只不过比朱景明年纪略大一些,相貌却自有一股气势,非朱景明孩子气般可比。
因是家宴,不必拘礼,朱景明便挨了皇上坐下,让小晨坐在自己身侧。众人喝着茶,等三王叔。
喝了两口水,太后忽道:“我今儿身子不爽,先走了,你们替我跟三王叔说一声,陪他好好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