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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还是上了赵老师的车,跟他回学校。一路上,两人都默默无语感觉空气沉沉的挤压着我。
路程很远,可是我却觉得好快就回到了学校。车直接停到了教学楼后的操场边。
“下车,站这等我。”然后,他去存车。
学生们都在上下午的第一节课,空荡荡的操场上,阳光很刺眼。我再次感到被孤独侵蚀着。
赵老师死死的盯着我:“你自己说,这是第几次?”
“老师,我这次,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那烟是他们给我的。我……我下次……”
“下次?你让我给你几个下次?!上次你是怎么保证的!?还喝酒!?胆子不小啊!”赵老师突然提高声音质问道。
“两分钟,去更衣室把外裤脱掉,然后马上到这来!”
我转身就跑向更衣室,丝毫不敢怠慢。
“跪下!”刚从更衣室跑回来,就听赵老师一声怒喝,我双腿一软,直直地跪下去。
赵老师转身去操场边抓了一把合着石子的沙子,撒到我眼前的地上,命令道:“跪上去。”刚脱去运动裤的我,下身只穿了一件平时体能训练时穿的紧身短裤。膝盖上没有任何保护,跪在砂石上,膝盖钻心的痛。
“自己在这里好好想想。”赵老师扔下这句话,转身进了教练室。
还没有完全醒酒的我,头脑中还有些混乱不清。在努力回忆着上午发生的事情,想着没有见上梁子的最后一面,泪水又涌了上来。
我直直地贵在操场上的那一小堆乱石上面,膝盖上的针针刺痛开始让我的头脑渐渐清醒着。梁子往日的音容笑貌,越来越清晰的在脑海中展现,泪水奔涌着流出。我甚至渴望膝盖上的剧痛能够麻痹我的神经,让我能够忘记现实,可是一切却是那么清晰。
球场外,渐渐有三三两两的人驻足观看,涨乙槐咧钢傅愕恪N腋械叫呃⒛训保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但是很快,我就无暇去顾及脸面上的事情了。因为膝盖上传来的刺骨的如同针扎般的愈加难熬的疼痛,让我思维有些混乱,几度想干脆爬起来逃掉算了,可是膝盖上的阵痛,让我又一度清醒过来:一旦逃跑被抓回来,会死得更惨。
忍耐……忍耐……或许是这无数次煎熬般的体罚,让我再后来的训练中或是比赛中,比其它运动员有着更惊人的忍耐力,占岢值阶詈蟆
浑身疼得出汗,大腿无法支撑上半身的重量,大腿上的肌肉在剧烈地颤抖着。可是,理智告诉我,千万不能坐下去!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来,遮住了眼睛,感觉涩涩的,我闭上眼睛,挡住汗水,和当头烈日射过来的刺眼的阳光。当我思维再次涣散的时候,一个让我颤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想好了吗?
我定定神,用虚幻般的声音回答道:老师,我错了,请您原谅我!
“说,哪错了?”
“我抽烟,……还有喝酒。”我答道。
沉默一会,赵老师提示性的问:“没有了?”
头脑混沌的我却丝毫想不出还有什么错误。
“要我提醒你是吗?你上午的课上了吗?”赵老师冷冷地问。
天啊,我是在逃课!想到这一点,我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没有……”我不知该说什么好。
“要我挤牙膏吗?原因!”
原因……原因是我朋友进了医院,他被杀了!为什么被杀?因为他帮别人拉架!可是,这些让我怎么说啊。
我僵直地跪在那里,低着头不说话。
“还不说是吗?”赵老师冷冷的:“刘笑,我提醒你,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我想着死去的梁子,嗓子像被堵住了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
“站起来,跟我进去。”
我把着地和膝盖,艰难的爬起来,差点倒下去。终于站稳后,一步一挪地来到了教练室。
“站好。”无情的声音响起来:“到现在还是不肯说晨训后干什么去了是吗?”
我如同哑巴一般,什么都不想说,也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当时的心情,无比的悲伤,梁子的死确确实实的带给我前所未有的悲痛。
“不说是吧,那好,回去继续跪着吧,等你想好了再来。”我真的佩服赵老师那宠辱不惊的性格,永远是平静的语气,无论发生了什么。
我是死的心都有了。
“朋友打架受伤了,我去看看他。”我稳定一下情绪说。
“为什么不请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没有请假,可是当时的我哪里还会想起要去请假这个规定,或者,即使我请假了,赵老师他又会批准吗?
“我就是没请,任你处罚吧!”我带着赌气的语气说道,大不了就是一顿打呗。其实,说完自己就后悔了。
“哼”赵老师冷笑一声“去我柜里把教鞭拿过来。”
我打了一个冷颤,不得不转身去取来教鞭,颤抖着交给赵老师。感觉这教鞭今天异常的沉重。
“过来,弯腰,手撑桌子上。” 淡淡的声音,同时,用教鞭的一头敲着桌子的边缘,指导我就范。
我拖着像灌了铅一样的双腿,走过去,无条件的执行赵老师的命令。
“我今天就是要看看你嘴有多硬!”随着这句话,第一鞭带着切断空气的哨音,“啪”的一声,猛地落了下来
(九)
我疼得浑身一抖,马上死死咬住嘴唇,等待着第二下。教鞭呼啸着一下一下抽在身上,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重。我甚至感觉到了恐惧,不知这种没有尽头的疼痛要持续多久,教鞭落下的速度越来越快。没有任何训话,只有巨大的委屈、挚友过世的悲伤和无尽的疼痛袭卷着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