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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回到后宅,李大人擦了把脸,换了便服,命家人胡二请师爷来,和他共进午餐。不一会儿,师爷钱春快步走来,还没进门,便满脸堆笑拱手道:“学生不恭,又扰老爷赏饭了。”大人微微一笑,叫着他的字道:“敏丰,你总是这样客气。家常便饭而已,快坐快坐。”二人分宾主落座,摆上饭来,一壶酒,一碗蒸肉,一只烧鸭子,一盘韭菜炒鸡蛋,一盘辣椒烧蘑菇,另有一大碗丝瓜豆腐汤,果然都是家常饭菜。二人推杯换盏,喝将起来。师爷的酒量很大,转眼一壶就空了,大人喊胡二再添酒。他酒量平平,最多三四两的,只是举杯相陪而已。
半晌,家人才跑进来,大人不悦道:“这个狗才,怎么这么久不来?”胡二忙道:“老爷恕罪。刚才米店来送粮食,庞四(厨子)自己忙不来,我去搭了把手。”说着,又冲师爷笑笑,转身下去添酒。师爷看着县太爷,摇头道:“大人,您这里只有这一个下人,一个厨子,的确有点忙不过来呀!”“唉,你有所不知啊!”大人叹了口气。“敏丰,你我至交,我也不怕你笑话。我今年五十有二,没啥别的爱好,只是喜欢小女娃娃们;呵呵,老弟,家里婆娘酸的很,你是知道的。我一赌气,便一个丫头都没带来。带来这两个蠢东西,干活不见怎样,倒是三天两头的闹病。这不,前天又躺下一个,郎中说是热伤风,就只剩这个狗才了。”
钱师爷一笑,“大人啊,您这事学生却也想过。反正这里山高皇帝远,夫人总不成会飞来?干脆买几个丫头放在身边,晚上铺床,闲时解闷,岂不美哉?”李大人哈哈一笑:“老弟呀,不瞒你说,我何尝不想?只是我来此不上一年,如今两手空空,又不能回家去要。唉,‘巧媳妇熬不出没米的粥来’,难啊!”家人又送上酒来,替二人斟满了。大人挥手道:“你去吧,不必伺候了。”胡二巴不得的,忙退了下去。见他出了后院,钱师爷才低声道:“大人啊,不是学生说,您好愚啊!您是谁呀?这里的父母官!您想用几个丫头,还用得着花钱买吗?只要您说一声,不知道有多少人巴结呢!”
“话不是这样讲。”大人摇摇头,“我到这里后发现,此地地僻民愚,固然是极好管辖;只是愚的狠了些!全不象我原来呆的地方,死性的很。况且,传扬出去,对我的官声也不利啊。”师爷又干了一杯酒,嘴里啃着只鸭翅膀,满嘴的油腻,转了转眼珠,“大人,学生倒有个想法,大人斟酌一二。既然您想找几个小女人伺候,手头一时又不宽裕,干脆从牢中些小罪过的里面,挑选几个可意的,让她们来伺候您。许她们不用坐监,用不用干苦役,伺候好了,可以提前释放,岂不两全?”李大人听了,眼前一亮,却又假撇清道:“这个… …,不好罢?若是走脱了一两个,那却如何是好?”
师爷道:“因此啊,学生才说要挑那些无甚大罪的呀;找刑期在一年以下的那些。您想,她们守家在地,待逃哪里去?况且又不是什么要紧的罪行,不用坐牢,每天陪着您,松松散散的,还可以提前回家,多好的事情啊!再说了,每天晚上,您把大门一关,这些小娘们儿,有多大本事,还能飞出去不成?出不了事的!”大人嘻嘻一笑,把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笑眯眯的道:“虽然如此,此事还要机密才是。”钱师爷哈哈大笑,“我的老大人,此事由学生去办,您就放心,放一百个心吧,哈哈哈!”大笑声中,酒壶又空了。
第二天点过卯,大人就传来狱吏,命他把在押的女犯案卷整理一下,按刑期长短分开,人犯也分开关押,限晚饭前回报。狱吏莫名其妙,又不敢多问,只好赶紧回去叫人帮着整理,总算在申时前给弄完了。大人叫把案卷放到书房,和钱师爷俩一直研究到掌灯。依钱春的意思,明天再叫她们来挑选,大人却按捺不住,非要连夜突击不可。师爷无奈,只好陪着。二人换上便装,师爷打着灯笼,悄悄的向监狱而去。
现城不大,监狱离县衙大约有二里多路,就已经接近南城边了。老爷此时恨不得使个“乾坤大挪移”,直接把女监搬到内宅的院子里。“敏丰啊,我想这样,叫人把县衙周围整顿一下,找块空地,盖上一座监狱,如何?”钱师爷吓了一跳!监狱盖在衙门旁边,要是炸了狱怎么办?不过他马上就反应过来,老爷要盖的是女监。他不禁笑了一下,“大人,此事还得斟酌。学生以为,现在把监狱挪过来,恐怕有许多的不便。百姓的议论且不说,就是您的安全,也要慎重呢。”他故意装糊涂,不提女监--反正老爷也没明说。果然,李大人绷不住了,自己说了出来:“是这样,可以单盖个女监,原来的关押男囚就是了。本来嘛,“男女授受不亲”,就应该分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