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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放心。”慕禅等陆由先挂机却没有将手机交还慕斯,而是打开了他的通讯记录。
“已拨电话:5,已接电话:4,你的反省夜晚好像很惬意。”慕禅微笑着重新将手机递回去。
慕斯却不敢接。挺拔的脊背更直了,额上的汗水顺着已经帖服的发丝滚下来,将他眼睛蛰得生疼。
慕禅也没有等他回话,而是转身折去里边小套间,打开柜子,用棉签蘸着酒精仔仔细细将手机擦了一遍。站了一晚上并半个白天,慕斯的头发早已被汗水浸透了,接电话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弄脏了手机。
等到他再一次将擦拭得光洁如新的手机递过去的时候,慕斯却不敢不接了。接东西要用双手,这是他从小就知道的。
慕禅看着他汗津津的掌心,“我记得告诉过你,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就是尊重自己的道德观念。这是我刚擦干净的。”
慕斯于是只能将双手伸平,隔空举在那里,慕禅却是不再看他,重新站在了窗前。
慕家的惩戒室,有大大的窗子。
慕家,是慕禅和慕斯的家。
这里,是慕禅的产业,并不属于慕老爷子的坤舆,如果说,慕禅是魔术界的天才,那他就是电子界的奇才。十四岁的时候首次提出了遥感变频器的理念,设计了第一部可以声控的电视遥控器,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建立了自己的商业王国燎河。作为与恒河陆氏鼎足而三的三大家族企业坤舆的唯一继承人,慕禅能借助老爷子的势力却独立在几大家族的垄断中杀出一条路来,燎河崛起的传奇也仅仅逊于以弱冠之年重回乔氏即在七天之内令公司起死回生的乔氏集团总裁乔熳汐了。对于这一点,慕禅的原话是,“乔总,我希望他是我用一生去追逐的目标。”
乔熳汐对此不做回应。
慕禅如今望着窗外,眼下,松柏苍苍,远方,重峦叠嶂。
慕禅喜欢生命的气息。他所要求的反省是面向远山的,太过森然的白色墙壁令人窒息,自省不就是应该望高山而仰止吗?楼下的松柏让人定心,远处的崇山使人敬畏。为了这一套可以看到山又绝不见人迹的房子,他付出了整整十四年接近十分之一的积蓄。包括,五岁那年第一次的小提琴比赛奖金,和十九岁生日时燎河的最后一笔进账。连黑道出身挥金如土的慕老爷子也说他太过奢侈,但同样,慕老爷子也说,绝对值得。
每次站在这里望向远处的时候,慕禅总会想到很多,这套房子,买了已经有七年了,传媒渲染他卓越的商业眼光时,总是连这套升值已经超过三倍的房产也算进去。可是,他们不知道,哪怕这栋房子的价值缩水到原来的十分之一,他也绝不后悔。因为,慕斯喜欢。自从他买下这里,慕斯就一秒也没有停留的将自己全部的东西从慕家旧宅搬出来,从此,慕家大宅里,甚至连慕小少爷的一间储藏室也没有。
窗外的风景渐渐在他眸子里淡下去,慕禅回过头,“干了?”
慕斯盯着自己手掌,确认掌心的汗水是否已经被风干了,他一向不明白哥哥的意图,比如现在,他究竟是在罚自己反省时候乱打电话的手,还是因为汗水太过滑腻而未能紧紧扣住裤缝的指尖,他一点也不知道,甚至,他已经习惯了,不该想的时候不乱想。
哥哥就站在自己身边,窗子很大,两个人并排,慕斯甚至觉得自己平伸着的手掌能够接到窗外洒进来的大把日光,“是。”
慕禅于是将手机放在他摊开的掌心里,“138xxxx3922”。
“什么?”慕斯有些茫然,更多的,是不安。
“道歉。”慕禅只有两个字。
“我不!”他终于想起了这个电话号码,他的主人是,左宵南,也就是,带头欺负陆由的那个男孩子。尽管慕斯在卡狄并没有参与决策的权力,但是在地下一层他还是拥有着绝对的权威。左宵南的专职老师选择了全身远祸,完全将他抛出来替慕斯泄愤撇清自己。因此,这一次的打架事件,被定性为强尬此欤左宵南付出了禁训三年的惨痛代价,同时,还有最重的D25型鞭,十二下。执鞭的人,就是慕斯自己。禁训三年,等于还没有出道就被雪藏了,艺人的青春禁不起等待,可以说是非常严厉的处罚。而慕斯的鞭子更是在第五下就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孩叫出了住手,同时,自觉前途无望又被打到神志不清的左宵南在训教室就仓惶地提出解约。
卡狄的违约金对于普通人而言,当然足以赔一辈子,但是左宵南家境尚佳,进卡狄签长约,为的不过是图一个出道的机会。如今吃了这么大的亏,他是作威作福的大少爷可究竟惹不起树大根深的卡狄和慕家二少,他的家长逃亡一样的赔了钱领走了孩子。虽然仅打了五下,但由于过于沉重的刑具和慕斯的凌厉教训,左宵南如今还躺在医院里。毕竟,他本就是带着伤的,还伤在危险部位。
慕禅看慕斯完全没有愧悔的样子,甚至目中还带着几分忿忿不平,他静静望着他,似是给他最后的机会,慕斯却仿佛根本不愿领会。“很好。老规矩。” 慕禅眸中带着些平和的责备,却并不急躁。
“哥,我没有做错,你这样对我,是不公平的。”慕斯却是几乎要跳起来。
慕禅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抬了抬眼。
慕斯气鼓鼓的,可张了几次嘴,却终于没有再说话,抬脚,两条腿因为超过十二小时的罚站而不能够马上迈出步子,慕禅刻意没有看他狠掐自己腿面保持平衡的可怜样子,只是等他走到里间去,搬出一只陈旧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