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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探讨,无禁忌。非常欢迎交流。
主训诫,文渣啰嗦,感谢阅读。
1v1。应该不很虐。
第一章
焦虑。强迫行为。完美主义。差强人意。
沈澜看着规规矩矩打在纸上的这几个词,没什么表情地向后靠在椅背上,手指将纸张推向桌前垂首站着的人。
“不够坦诚。”
青年看着他动作,身体僵硬了一瞬,继而吐息,艰难开口:“是。”
沈澜挑眉,“是你说希望我管教。”
青年垂落的手指蜷缩,又强迫自己放开,依然只答是。
沈澜刻意将气氛压制,话语无甚起伏,却咄咄逼人。
“在我看来,并无半分诚意。”
“先生!”青年霍然抬头,声音也急切,“我只是觉得难堪…”
话未说完,便被扫地出门。也不过清清冷冷两个字罢了,“出去。”
青年鞠躬,双手从桌上拿起纸张,退到门口方才转身。
缺乏语气的声音不依不饶,“这样,就不难堪?”
“我…我站门口。”何杉能感到口腔内壁被自己咬破,温热的铁锈味道混合着紧张让他的胃都要痉挛起来。
半晌,沈澜不疾不徐的回复才同翻动纸张的声音传过来,“你随意。”
何杉知道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结果,沈澜分明就是要他体会什么是难堪,从这段尚无清晰界定的关系开始至今,沈澜主导一切,从来容不得一点差错,算准了他不敢反抗,也舍不得放弃。
生受吧。何杉闭了闭眼睛,这就出门面壁。门把手的转动发出一些细小的声音,手里拿着一张纸仿佛也有千钧。何杉心里对自己拼命喊,“他不容情!”勉强说动自己不要落荒而逃, 将手中的纸顶在头上。
脊背挺得笔直,将呼吸抑制在合适的频率,指尖的颤抖也渐渐停息。沈澜的居所安静得过分,如同家中思过的静室一般缺乏声响。“就连他家的猫都从来不叫”——这种形容在第一次听说沈澜时,曾经引得何杉大笑之余兴奋不已。清冷禁欲,永远都刻薄又沉静,何杉觉得沈澜满足了他所有的条件,换而言之,沈满达成了他完美主义作祟而潜意识里定下的标准。
事实证明,何杉不喜欢这种绝对安静的,尤其是自觉罚站的时候。
太过安静的环境让人觉得打在背后的阳光都是冷的,听觉的放松使得触感变得敏锐,薄薄的纸张顶在头上,如此轻微的力道都让何杉难耐。怎么敢动?从来不能确定沈澜什么时候会轻巧地说出一句"结束’’来无所谓地终止这段关系。
他不敢赌。这就意味着遵守规则。
"自己选择的东西尚且做不好,何谈管教?"何杉清晰记得曾经的教育,在铺天盖地的疼痛中,沈澜这一把毫无情绪的声音伴着他嘶声吸气显得更为清淡,他挣扎着回头看,映入眼中的便是那因为施力而抿得极薄的唇线。
大概已经有半个小时了,肌肉僵硬,心思纷杂。未知的惩戒是令人畏惧的,何杉唯一能确定的,只是疼。
疼到兴奋起来,继而萎靡下去。疼到呻吟出声,又至发不出声音。无法开口叙述,便不会停止,纵然认错甚至求饶,也从来不会稍有动容。
不羞辱,不过责,从不轻饶。
沈澜说,你不过是求我帮你放过你自己,偏偏挑选这样的方式。
沈澜说,饮鸩止渴,诫一增一。
沈澜开门出来,正见到何杉微微低下的头和无声说着什么而不断动作的唇。
清清浅浅一眼,沈澜便路过了他,只有声音留下,“三个小时,我出门回来,你最好想好要说什么。”
“并且,能让我满意。”
喉咙艰涩发痛,无法出声。沈澜并不回头,也不需要回复。
饮鸩止渴。
“我知道的。”何杉想,“从未有侥幸。”
用于坦诚和惩戒的房间在二层尽头。
四面白墙,一套桌椅。自然还有看起来分量颇重的,同一风格的一应戒具。
看起来并不是很压抑的环境,也没有泛着冷光的镣铐。沈澜既然准备了这个房间,就从未打算让房间丧失效用,他确信如此就足够。
一个对自己过度苛刻到难于正常生活的人,沈澜不担心何杉的自觉性。比如让他站上三个小时,便一秒不会怠懒,只多不少,并无怨尤。
何杉在沈澜离开之后,就进入了这间被他们称作“叙述室”的房间,站在桌案前。他抽出一沓纸中的第十五张,将笔帽取下横置于纸张上沿中心处,动笔开始写提纲。
沈澜今日放置的钢笔,笔尖过于尖锐。纸张质量很好,依然难免会被勾破,出现轻微的毛糙。何杉无法忽视这些细小的痕迹,在笔迹布满大半页纸时,忽然焦躁到难以自抑。他用力地抓皱了这张纸,放纵情绪将它挥到了地板上。
待到情绪缓和过来,为时已晚。他只能盯着扭曲在地板上的纸,不能将它毁尸灭迹。
罚站,便只能站。更何况在这个房间里,只有绝对的坦诚和毫无遮掩的叙述才能被允许存在。
何杉瞪着那张纸,像一张丑陋的,嘲笑的脸。习惯性的自我厌恶和自我指责淹没了所有的理智。
为什么?为什么如此脆弱无能?就是这样没用,连情绪都无法控制。服从和遵照引导这种事情都不能做到,到底还能做什么?丧失生活,难于自控!难于自控!
何杉再不能抑制自己的呼吸,过于激烈的情绪导致缺氧,近似于窒息的感觉迫使他大口吞吐空气,身体颤抖,颜色尽失。
他在房间内烦躁地走动,甚至抓起沈澜常用的戒尺,用侧沿对准骨骼分明的手背砍下去,皮肤白了一瞬,继而瘀血肿起,攀爬在苍白的手背上,形成一道狰狞的乌青。
“何杉,放下。”
是沈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