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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书律影
serene penitence
人生的道路多么艰难，年轻时的放纵则多么重要。陈烨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不过直到现在，他才初步具备了实践此格言的能力。
上个月陈烨来到这个陌生的小城，开始了他独立的生活。说他独立，自然是谋得了一份清闲又有钱的工作。我们不必须细说工作的内容，以及他如何在这个内卷的时代获得好工作的方法。只是说，有钱有闲，是成为浪子的必备条件。
离出租屋不远处开了一家酒吧，在清幽而不易察觉的小巷中，要不是它夜晚闪烁的灯牌，还真的难以发现。今晚，陈烨大着胆子，推开了映射点点星火的玻璃门。
这是一间不大的酒吧，迎面而见的即是酒瓶琳琅的吧台，左手边有一桌客人，喧闹声未免大了些。陈烨皱了皱眉头，收紧小腹佯装淡定，冲店员模样的女孩指了指楼梯，楼上也有位置吧？店员愣了一下，点点头，笑着说可以的先生请随意。
楼上灯光偏暗，陈烨选了个靠窗的座位，看着偶有人经过的街道。扫下码，酒品的价格不便宜，但也还能接受，就是不能常来罢了。不一会儿那名店员送上一杯水，用余光瞥去，店员一身单薄的白色连衣裙，裙摆下垂到小腿，她放下玻璃杯的动作格外轻，好像生怕吓走了这位初见的客人。
“先生请喝点水，这是我们店里自己调过的茶水哦，想喝点什么请扫码点餐。”店员的声音很轻，透露着腼腆与谨慎，当习惯性目光游移对上的那一瞬，两人都愣了神。
“先生请慢用。”这句“先生”说的略显不协调，大概是觉得在同样二十多岁的年纪称呼一个男生为先生很不适应吧。看着店员离去的背影，小腿优雅地摆动，陈烨想到小说电影里那些靡靡的夜晚，不敢说自己没有抱着这样的期待来酒吧。
水尝起来有淡淡的红茶味，清凉而温苦，他点了两杯酒和一份小吃，然后开始享受安静。这样的酒吧人不多，正应了陈烨的性格，若是隔座还有个人，那身处被观察者的自觉，恐怕连发呆用什么动作都要考虑一下了。
不一会儿酒和小吃端上来，陈烨抿了一口，抬头看却发现店员并未离去。“先生您没怎么喝过酒吧。”店员带有一丝俏皮的语气问道。
“啊啊，没有……是第一次来。”陈烨有点慌神，不知道说些什么。店员稍雀跃着坐到对面，全面打量着陈烨和面前的酒杯，眼中闪动着光彩。
“嘿，你多大呀，我看你像是学生的样子。”突然的热情，表现出逾越边界的试探。
“啊，我已经上班了，不过也就上个月才上班，刚来这边。”陈烨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心中暗暗窃喜，自己这是在被勾搭吗。
“小弟弟不学好，一个人来酒吧哦。”店员打趣道。
“如果不来酒吧，怎么能遇见姐姐呢？”陈叶顺势接下了弟弟的称呼，努力挂着微笑，看向店员的目光故意挤出一丝意味深长，拉近关系的机会恰到好处。
“哼，你的嘴倒是厉害，没少骗过女孩吧？”店员虽然这样讲着，却扭过头去不敢看他。
“哎呀，姐姐这可冤枉好人了，我可要跟你们老板投诉一下。”陈烨假装抗议，并作势就要起身。
“别别开个玩笑，要是告诉老板，人家可就要倒霉啦。”店员轻轻拉住陈烨的手踝，冰凉柔腻的感觉传递过来，陈烨就坐下了。
两人简单交谈了下，女孩的眼中闪耀着微光，让陈烨受用不已。
“那我比你大两岁，我是在这里打工，不过也不是全为了钱，主要是……之前就认识老板，所以也来帮帮忙。”店员似乎在考量着什么，但也渐渐熟络起来，放下了最初的拘谨，毕竟都是不爱受拘束的年纪。
女孩扎了个简单的马尾，发角有一个简单的发夹，没有耳洞，淡妆，高领的店员服缝隙里看不见沟壑，似乎都标志着女孩的纯洁。
“我要去忙啦，加个微信吧弟弟，你刚来嘛，以后可以一起出来玩哦。”加上微信，一条消息传过来。
“你好，菀欣。”
“这个名字好棒啊，不过这个字是多音字吧，可以请教一下姐姐读yu还是wan嘛？”陈烨一边问，一边飞快地打开搜索引擎搜索这个名字的含义。
“是读wan，你知道的好多哦，好多人一开始都不知道这个字怎么念呢哈哈。”
“菀昕，茂盛的小花，很好听的名字诶。”
菀欣更加惊讶了，带着感到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陈烨，她姣好的面容在五色灯光下像一朵静谧的优昙。两人对视着，一时谁也不动，其实只有十秒左右，时间却像无限拉长。
菀欣先醒悟过来，侧头看着别的地方，面带微笑频繁眨着眼，然后又看向陈烨，带着一丝羞涩的语气：“晚些再聊吧，我要去工作了。”
“你去忙吧，好姐姐。”陈烨故意加上了个“好”字，果然菀欣脸上又闪过一丝红晕，她点点头，高俏的腰身在旋转楼梯中袅袅下去。
陈烨回味着刚才的场景，心中满是窃喜，今天这个酒吧可是来对了，刚才怎么没跟她喝一杯呢，啊，人家在上班估计也不会喝吧。
夜渐渐深去，窗外的路灯仍然明亮，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酒吧好似已经打烊，菀欣没有再上来，陈烨也打算就走了。这时，楼梯口传来蹬蹬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女声推搡的声音。
陈烨注视着楼梯口，是女老板钳着菀欣的手，一步步要将她拽上来，菀欣则显得很抗拒，“不要不要”的声音越来越小，上了楼梯，女老板一转头，看到了陈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