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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好想写故事的说,但是能力有限开坑会愧疚,尽我所能吧,不喜轻拍。另:真的是个好短的故事。
除子夜
几近破晓时分,初雪已经下了一整夜,原本宁静的府里渐渐有了动静,来往的脚步声在“致知小筑”外往来穿梭。
卓伶爬在雪地上一动不敢动,虽是薄雪,也是下了一夜的,如今整个身子白皑皑的,甚至衣服的边边角角都压在雪下,看不出颜色,俨然同廊阶成了一体。昏暗中无数次想要睡过去,终是没那个胆子,一来自己不想亦不能就这么死,二来没得到父亲的允许,纵是去了黄泉碧落,料来他也定会用绝三十六计,七十二法的将自己抓回来。
看着眼前的雪一点一点变的晶亮,卓伶克制不住的想要把身子缩进衣裳里,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如今日泻才一角,已然感觉裸露在外的肌肤犹如被火烤,被灸炽,足足像是被凌迟一般……
日影漂移,初雪化为一摊摊冰水,卓翟云始才唤了小厮进来,披衣坐起,小厮方推门而入,卓翟云顿觉寒露兹于衣上,不由打了寒噤,命小厮把炭火再往旺里添,完全不理会门外还有一个爬在雪地里的……
及至收拾妥当,卓翟云裹了夹袄大麾,这才从屋内走了出来,就见廊阶下的卓伶乖乖的脸朝下爬在雪地里,雪水和朝露把整个身子弄的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提溜出来。
“爹……”听见声响刚想抬头,却立刻想起昨晚卓翟云的警告:敢乱动一下,自己的手就别想要了!于是只好委委屈屈的唤了一声爹爹,吃了一嘴的碎雪沫。
卓翟云不做声,只用脚轻踢卓伶伸在脑袋前的通红的右手,卓伶只好僵硬的把手往旁边移了移,又小心翼翼的把手伸直,掌心向下。
卓翟云毫不怜惜的一脚踩上去,伸手紧了紧大衣,这才开口“动了几次?”
冻了一夜的手已经僵硬的麻木,如今被这一踩,只感觉骨头都碎成了渣渣,当机一声闷哼溢了出来,大脑都疼的放了空。
卓翟云见卓伶不做声,脚下暗暗加力,历声道“冻哑巴了吗?”
“额——没——真的没动——”卓伶手上一疼,哪还敢大脑放空,立马回了话,右胳膊绷的紧紧的。
“额——没——真的没动——”卓伶手上一疼,哪还敢大脑放空,立马回了话,右胳膊绷的紧紧的。
卓翟云松了脚,看了一眼卓伶发紫的手背,脸色复杂,良久斥令儿子起来。
卓伶闻言立刻想起身,奈何能使力的关节都跟腐蚀了一样,仿佛能听见关节之间涩涩刺耳的摩擦声,无奈之下只好用额头顶着地面,撑起小半个身子,才用手指虚虚的扶着地面站了起来。
才触地面,就立刻感觉晨风砺面吹的自己冒冷汗,卓伶舍不得的盯着自己压出来的一小块地面,好歹趴了一晚上,地面起码也算是潮暖的,如今被冷风一吹,原本麻木的身子立刻刺痛不已。
卓翟云瞥了眼卓伶趴过的地方,不如别处皑皑或者水滩滩,就只是带了些潮气,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雪水打湿的,总之挺大一片与卓伶身量无几,形状看上去也像分毫不差。
如此想来,确实是一夜没敢动。
见卓伶站的摇摇晃晃,也没再多做挑剔,下了台阶在儿子面前站定,威冷的警告“从你裹巾之后,罚你从来都是给你留着脸的,要是再有下次,我看你是想要同小时候一样,闹的没脸没皮!”
“是,伶儿错了,以后……再也不敢给云弟使绊子了。”卓伶低着脑袋,呆呆的盯着父亲的衣角 。
“滚回去擦点药酒,回回都说不敢了!欠管教的东西!”
“滚回去擦点药酒,回回都说不敢了!欠管教的东西!”
“是。”卓伶忍着委屈涩涩的应下,踏着麻木的步子往外走,临出院子前,终身犹犹豫豫的扭过身子轻声对卓翟云说了句“爹爹莫气……”却被卓翟云一记凌厉的目光吓的心跳加速,顾不上不方便的腿脚一溜烟的跑了……
回了长宁小筑,就见小海他们几个已经克制不住在门檐下打盹了,只有小度一个人强睁着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院门口,见卓伶一瘸一拐的回来,一把拽起了小海几个,急步向卓伶走来。
“公子!您……您这是怎么了!”
卓伶还未来得及张口,被拖醒的小海抹了一把睡意朦胧的眼睛,嘴巴一撇“还能怎么了,哪次从致远小筑回来不都是这个样子,大惊小怪什么!还嫌公子不够难受吗?倒叫隔厢那位看了笑话!”
话音一落,众人纷纷向隔厢看去,只见东厢房廊外呆立着一个小厮,手里端着铜盆,看样子是来倒洗漱水的,见众人齐刷刷的看着他,当即吓的不轻,哆嗦着连盆带水一道扔了,扭头小跑进了东厢阁。
“呵!主子没人教,奴才也没规矩,见了公子都不知道行规矩,让这种人进来伺候真是白瞎了整个小筑!”小海见那小厮畏缩的样子,立刻气不打一出来,那对主仆成天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好像公子多刻待了他们一样,害得公子不是受罚,就是……就是受罚!
小海说的义愤填膺,可把卓伶吓的不轻,一手捂了他的嘴,扯着对方进了西厢阁。
“公子干嘛不让人说,让别人惯会在大人面前装可怜!不过就是个捡来的庶子,还不定是不是大人的子嗣!一天到晚的给别人耍心机,真当公子好欺负呢!”进了西厢阁小海委屈的向卓伶抱怨。
小度深知小海那嘴一张就停不下来,认命的着人打了热水,浸了帕子,又跑去找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