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ublished on
- Published on
- Published on
「按:临摹和演绎古龙残篇,但对古龙文风尤其是原文忧伤朦胧的笔调并不熟悉,因而此文匠气较浓,不过实在是不能再拖了……另,文中一些语言段落直接取自古龙作品,有些取巧,但也是藏拙,特在此注明。」
1
春水绿波柳荫花树掩映下的小屋,屋檐下一串擦得发亮的风铃。
清悦的风铃声,在带着远山草木芬芳的春风中响起。
丁宁坐在屋中,手握着刀柄。他的手干燥稳定,没有一丁点汗水和颤抖,即便身边围着的是江湖上令人不寒而栗的三个杀手。
轩辕开山,男,三十三岁,五尺四寸,天生神力,使一把长柄开山斧,江湖上被这柄斧头砍下脑袋的人已经数不胜数。此刻,他肩头就扛着那柄巨斧,高大的身躯将门口完全堵住。
相比于轩辕开山,温如玉看起来则要斯文秀气的多。现在,他正笑眯眯地坐在丁宁对面,不疾不徐地修着指甲。据说,他杀人的时候,也是这么地温文尔雅、慢条斯理。有一次,他杀一个人竟然杀了三天,当三天后这人断气时,谁也认不出他曾经是个人了。
因此,江湖上的人,宁肯让轩辕开山的斧头砍下脑袋,也决不愿让温如玉温柔地杀死。
不过,相比起牧羊儿来,这两个可怕的杀手就简直像和善的天使了。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一种能让人做噩梦的人,牧羊儿绝对就是其中之一。尽管她清纯甜美的面容确实如同十六七岁的牧羊少女,但她的皮鞭下,放牧的却不是羊,而是人。江湖传言,无论是谁,只要被她盯中,就永远别想摆脱她的鞭策和奴役。
而此刻,她正饶有兴致地盯着丁宁,如同一个小女孩在欣赏她的玩物。
在房屋的角落里,因梦静静地坐着,神情紧张的看着房间内的情形。她本来是这所小屋的主人,但这三个不速之客却显然没有把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丁宁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冲她笑了一笑,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
“笑得出来不妨多笑笑吧,过一会脑袋被砍下来恐怕就笑不出了了。”轩辕开山冷冷地说道。
温如玉终于修完了指甲,抬起头来,惋惜地看着丁宁:“你看起来不像个短命的人,却为什么偏偏要做短命的事?”
丁宁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向牧羊儿:“你也想要我的命,是吗?”
牧羊儿格格笑了起来:“出钱要你命的是别人,至于我,对你虽然有兴趣,却不想杀你。”
“那你想干嘛?”
“我想把你的衣服扒光,捆起来狠狠打一顿屁股。”她把玩着缠绕手中的皮鞭,微笑着说。
丁宁冷峻的脸上突然有了一点变化,忍不住又看了因梦一眼。因梦的目光,此时也恰巧向他看来。
2
丁宁是三个月前来到这里的。当他看到这栋白色的小屋和檐下的风铃时,他的人已经快累垮了。
然后他就看见了因梦,她正站在檐前的风铃下,白如雪,静如岩,飘逸如风,美如幽灵。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似乎已经站了许多年,在等候一个人的归来。
“我知道你已经走了很远的路,我看得出你现在一定又累又饥又渴。”她用一种很冷淡又很关切的态度看着这个从远方来的陌生年轻人,“你到这里来,是不是想来找一顿饭吃。”
丁宁点头,又腼腆地笑了笑:“吃饱了我还想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一觉。”
因梦第二天醒来时,丁宁已经开始在劈柴,用一种非常奇特非常有效又非常优雅的方式劈柴。
她披上一件棉袍走出来,倚在风铃下的檐柱旁。
他的动作并不快,他用的斧也不利,可是在他斧下的硬柴裂开时,却像是一连串爆竹中的火花。
她看着他,看得仿佛有点痴了。
等他停下来抹汗时,才看见她,昨日的疲倦与饥渴已经在他脸上消失不见。
“如果你不介意,这可不可以算作我付给你的食宿钱。”
“可以。”因梦的笑容如梦,“这已经太多了。”
“你这里还有很多柴没有劈,马厩的栏杆也坏了,甚至连你的屋顶都应该补一补了。”丁宁说,“现在冬天已经要到了,你那个腌肉腌鸡的小地窖更一定要补一补,否则到了明年春天,你的粮食就很可能变成了一堆臭水。”
因梦看着他:“你是不是想留下来替我做这些事?”
“是。”
“为什么?”
丁宁叹了口气:“因为在春冰解冻之前,我还找不出别的地方可去。”
因梦静静的看了他半天,柔柔慢慢地说:“你可以留下来。”
她又顿了一顿:“不过,如果干活偷懒的话,可是要被打屁股的。”
说完这句话,她笑了。在她那张苍白的脸上忽然绽起的一朵笑容,就像是白雪中忽然绽开的一朵梅花。
看着她笑,丁宁忽然觉得她好寂寞。
3
阳光下,丁宁在房前的小院里练刀,因梦依旧站在檐下,聚精会神地看着。等丁宁停下来,她给他拭去额头的汗珠,问:“你练刀练了多少年了?”
“十八年。”
“辛苦吗?”
“辛苦,小时候学,学得慢师父还要罚。”
“怎么罚?”因梦好奇地问,“是打板子吗?”
丁宁点头。
“那时你的小屁股肯定天天红红肿肿的。”因梦打趣道。
丁宁笑了笑,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岔开话题道:“你要不要学两招?”
因梦露出狡黠的笑容:“好吧,你来教我,一遍不会,打你五记屁股。”
丁宁一呆:“你学不会,怎么打我?”
“学不会说明你教的不好,当然要打你,再说,我是女人,男人当然不能随便打女人了,何况是打……屁股啊。”因梦说着,也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