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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如凶恶的怪兽般在空中呼啸着,卷起阵阵雪浪,铺洒着这片蛮荒的大地。漫天的白雪下不止掩埋了鼷兽用以过冬的地洞,也掩埋着人们未知的过往。
不过,对于躲藏在温暖的陆行舰内的人们,舷窗外的事情与他们无关。
早晨八点钟,博士从睡梦中睁开双眼,迷糊的大脑不允许他进一步思考,就下意识地将手放在自己身旁的枕头上。
挂满冰花的舷窗是冰冷的,但纯白素雅的枕头是温热的。
昨晚发生的一切不是一场梦,博士松了口气,强行遏制住睡个回笼觉的欲望,飞快地从被窝中爬出来,穿上了熟悉的黑色兜帽大衣,再次变回了那个神秘的黑衣兜帽人。
正当博士急切地推开门想要寻找昨晚和自己同床共枕的少女时,却刚好感受到门的对面传来了一阵阻力。
博士松开了门把手,门在下一秒被打开了。
“你醒了啊,我还以为你会多睡会儿呢。”灰发褐瞳的鲁珀少女拿着一根刚刚被掐灭的烟头,随手丢进了车厢内的垃圾桶里,又将装着两块面包和两盒牛奶的塑料袋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博士还记得,当昨晚自己准备自觉地睡到沙发上时,正是这位鲁珀少女把自己拽上了床。
“今晚好好休息……我来担任你的护卫。”鲁珀少女将博士挤到床内侧,自顾自地和他躺进了同一个被窝,平日里淡漠的脸上隐隐约约能看出一丝粉红。
尽管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但至少此刻,窗外风雪的喧嚣与他们再也无关,他们不需要再考虑该如何渡过 这个难熬的严冬,反而能享受到风雪带来的宁静,从而更加珍惜彼此紧贴着的身躯上传来的温暖。
“德克萨斯,你去哪了?”博士很自然地挽住了德克萨斯的胳膊,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只是突然想吸支烟。”德克萨斯不自然地挣脱了博士的胳膊,稍稍坐远了一些,似乎是害怕她身上刺鼻的烟草味引起博士的不满,脸上再次浮现的微红又出卖了少女心中的情愫。“顺便给你带了早餐。”
“你明明知道吸烟不好的……”博士却满不在乎地又凑到了德克萨斯身边,紧紧抱住她的胳膊,生怕她突然又消失不见。
刺鼻的烟草味中夹杂着些微令人作呕的味道,一齐涌入鼻腔。
是血的味道。
“我知道了,以后会戒烟的……”德克萨斯别过愈发红润的脸,一边继续试图挣脱博士,一边用无奈的语气说着。
博士又想起了他们初遇时的场景……失忆的神秘兜帽人和浑身是血的警惕少女。
想必她是把自己当成了叙拉古的神秘刺客,毕竟他这身行头确实不像正常人,差点引得这头炸毛的半大孤狼当场刀剑相向。
幸运的是,狼大都是群居动物,同伴间互相舔舐伤口能够很有效地降低警惕心。
在证明了自己的无害和善意后,替她包扎伤口的博士就成为了能和她互相舔舐伤口的同伴,并且在之后三个月中凭借着近乎本能的应变能力与智慧逃脱了追杀她的叙拉古黑帮。
当然,其中也发生过一些小插曲……
“德克萨斯,你走吧……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我不能走。”
“为什么?你不是想追寻活下去的意义吗?它就在前方啊。”
“因为……我想和你一起活下去。”
德克萨斯握住了博士的手。
……
“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活下去吗?”
博士握住了德克萨斯的手。
虽然回想起那时的话,有种强烈的羞耻感,但只要能和她在一起,这些都无所谓。
“果然瞒不住你吗?”德克萨斯微微叹了口气,停止了挣扎。
“情况到底怎么样?”博士紧紧搂住了德克萨斯的身躯。
“没什么,只是处理了三个刚好也在舰上的叙拉古人而已……”德克萨斯依恋地把脑袋趴伏在博士的胸口,轻声解释着。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博士的语气中带上了些许怨气。
“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德克萨斯抬起头,注视到博士带着责备和关心的眼神后,心虚地又低下了脑袋,却不再尝试辩解。“我知道了,下次会告诉你的。”
“下次?”博士不满地提高了声调。
“我……”德克萨斯从不会害怕敌人的刀剑,可当博士真的生气时,她久违地体会到了紧张的滋味。“这次是我错了,你惩罚我吧。”
“惩罚?要怎么惩罚?”博士本来也只是想训斥德克萨斯一顿,从未想过要怎么惩罚她。
“惩罚……”德克萨斯小声嘟囔了一遍这个熟悉的词语。
在叙拉古的黑帮中,惩罚是很普遍的,但往往都是些割舌头、断指甚至于抄家灭门的残暴之举,也可能会是法庭对违反法律的黑帮进行的不痛不痒的制裁。
这些显然都不是合适的惩罚……
德克萨斯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段非常久远的记忆,那是在她四五岁时,第一次见到西西里夫人时。当时年幼无知的她表现出了对叙拉古家族和灰厅的蔑视,天真地以为德克萨斯家族和他们是对等的地位。尽管西西里夫人对此毫不在意,但原本宠爱她的爷爷萨尔瓦多雷勃然大怒,在事后把她按在腿上脱掉裤子打了屁股,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惩罚了她。
“这个……吃饭的时候慢慢想吧。”德克萨斯的脸颊悄然染上了一层红晕,脑中的想法让她害羞地强行推开了博士,拿起面包遮住脸颊,小口小口地啃着。
“你受伤了吗?”博士用关切地眼神看着德克萨斯,这让她的脸变得愈发红润。
“我没事……”德克萨斯的声音在面包的阻隔下变得有些瓮声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