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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这个世界本荒谬,在这片石头森林能找到一片可以留恋的沃土实属不易,可怜在真正喜欢的事物面前我们却不得不戴上面具,侧目相之,带着蛮的面具,我在这虚空与真实间流离。
正文
上海的冬天很少下雪,在参加完妹妹葬礼,走出殡仪馆的时候,我西装上沾上了从天而降的雪花,我嘴里喃喃地念叨着妹妹的名字――雪。
雪,如此年轻的生命就这么陨落了,腹中还带着另一个未成型的生命。我的眼睛无比干涩,流不出半滴眼泪。在看到妹妹冰冷的尸体开始,我就对自己说,你凭什么哭,是你这双脆弱的手把你的至亲送上了黄泉。直到现在,看着雪柔软的身体化成灰烬,我已经哭不出来。
坐在车的后座上,我点了支烟。
小张,下午的会议取消,去趟欧阳家。
司机惊讶地回头,仇总,你不回家休息一下吗?这两天你几乎没合过眼。
不用。现在就去欧阳家。
到了欧阳家,管家季嫂很热情地把我迎进门,走进底楼客厅却着实令人惊讶,家具几乎都已不见,大大小小行李堆在客厅中央。
欧阳先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焦虑地抽着烟,见到我来,忙迎了出来。
欧阳先生全家要出远门?
是啊,我们全家过两天就要移民了。找你来时是要紧的事。。。是关于蛮蛮。。。边说着欧阳先生边递上了烟。如此奉承的神情对于欧阳先生这么成功有名的商人来说,应该就像上海冬天的雪一样,是一种少见的奇景。所以我猜,他一定有重要却又难开口的事拜托我。
欧阳先生有什么事,只要晚辈能力所及,请尽管吩咐。
欧阳先生长长吐了一口气说道,我和内人商量着,国外的环境实在不适合蛮蛮。国内又没其他亲人,希望你能帮忙照顾蛮蛮,做蛮蛮的监护人,我想你也知道蛮蛮的情况,我一个大商人,在商场打拼了大半辈子,却教不好一个小女儿,我是个失败的人,我无脸面对呐。。。坐在我对面的显然已经不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商人,而是个年迈气馁的父亲。他继续说道,我知道我是在逃避责任,我希望你能把蛮蛮当雪一样疼爱,教好蛮蛮,在蛮蛮满二十岁的时候娶她为妻,带着蛮蛮过一辈子。我知道我提这样的要求很过分。。。这位年迈的父亲在我这个晚辈面前低下了头。
我答应你的要求。
欧阳先生差异的抬起头,眼中含着泪花。
我答应你好好照顾蛮蛮,把她教好,在她二十岁的时候娶她为妻。欧阳先生,是你在我遇到困境急需钱的时候,扶持我开公司,也就是说是你给了我现在的所拥有的一切。你提的要求是我能回报你的千分之一,不足为过。
欧阳先生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四海啊,谢谢你,无论如何蛮蛮都是我这辈子挚爱的宝,请你看在我们的交情上,好好教育她,让她变成个正常的孩子吧。
回握着欧阳先生颤抖的手,我点了点头。
王副总,这个方案我非常不满意。我要求货物准时抵达,而且是安全抵达,按这个计划完全做不到!万一出什么意外,会造成大笔滞留费用!明天给我个新方案。
会议开到一半,门外的李秘书打断了我的讲话。
仇总,有你私人电话。
我起身去接电话,是学校打来的。
是欧阳蛮的监护人吗?
嗯。
听说欧阳蛮家人都已移民美国了,他父亲给了我你的电话号码,说你是她的在国内的监护人。你今天能不能来学校一趟,我们有事找你谈谈。
好,我现在过来。
我对身边的李秘书说,你跟他们说会议暂停,明天继续。让小张开车送我去交大附中。
推开教导处办公室的门,里面嘈杂的讲话声立刻变得安静,几个年轻的女老师不由向我望来。
我是欧阳蛮的监护人,请问那位老师找我。
是我,我是蛮的班主任。一个年轻的女老师站起身,拿了把椅子给我。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办公桌前蛮蛮的班主任,觉得一切很可笑。从商七年来,我已经很久没有被摆在这种位置。在我争分夺秒的工作中,我却要坐在这里听一个年轻的女老师训话,这一切都要拜蛮蛮所赐。
请问你是蛮同学的哥哥吗?我好像从来没见过。年轻的女老师在我的气定神现在,反而变得有点紧张。
不是,我是她父亲的好朋友。她父亲在移民迁把她交给了我。
哦。在蛮蛮班主任疑惑之际。办公室的门被一脚踹开了。
妈的,我不是已经说过,我爸妈早死到美国去了,还找我干吗?不就是抢了那个小妖精的书包吗?多少钱?我让我老爸寄给她!妈的,你们这些老师吃饱了没事干啊?专管闲事!
由于见过,所以在见到这个一身朋克打扮冲进办公室,嘴里如此嚣张叫嚣的丫头时,我并没有惊讶。
可是,这丫头在叫嚣完,看到坐在办公桌前的我时,显然是惊讶的。
他们居然找到了你?!妈的,你们老师有没有搞错啊?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找他来干嘛?你们疯了吗?
我和你有关系。我站起身双手抱胸,看着她,我是你的监护人,以后你的生活和学习由我负责,从今天开始,我会向学校申请让你走读。我转过身,看着蛮蛮的班主任,我想,我已经了解了你叫我来的原因,也许不止我想的这些。我想知道学校想怎样处理这件事?
欧阳先生一向和我们学校有交情,我们不想为难你。但这次事情闹得太大,蛮抢了人家的书包,还毁了那个女生的书本以及身份证,还找了小流氓打了那个女生。这件事人家本来要告上去的,被我们学校拦了下来。希望蛮同学能出份书面检讨和保证,蛮同学不肯合作,让我们校方很为难。。。
死女人,蛮蛮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拍着桌子叫道,你最巴放干净点,谁是小流氓?我警告你,不许骂我朋友是小流氓!那个小贱人自己犯贱,活该。你让她出份检讨,态度诚恳的话说不定我还会放过她,要不然。。。
我走上前去,啪的一巴掌打在了蛮蛮的脸上,那一巴掌并不重,可是我能感觉到我的手微微的颤抖,那是我欠雪的一巴掌。如果当初能打出这一巴掌,我想现在雪也不会躺在冰冷的泥土之下。
跟老师道歉。我不愿再听到你说粗口,听到一次,我会打一次!
蛮蛮班主任被我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显然被这一巴掌吓到的还有蛮蛮本人,也许这一巴掌是她17年来爱的第一个巴掌。呆滞了几秒钟后,蛮蛮立刻暴跳起来,你这个死男人,凭什么打我?
我不想再重复前面的话,向老师道歉!
Shit,道什么狗屁歉啊。我这辈子还从来没道过。。。
话未说完,蛮蛮已经被我按在了桌子上。。。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