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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轮开着车,不时观察着小米。
小米脱下工装外套,从包里取出一件朋克风格的马甲和露出手指的皮手套换上,顿时变成了摇滚风格。左轮又想起刚刚那段报道来,不由得有了戒备心理。
汤小米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兴致勃勃地跟他说着上回跟暴龙他们打架的事,一边还做着动作比画着。
左轮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起来。终于开到一个加油站,左轮赶紧把车停下,叮嘱加油站的服务员将油加满,便打开车门准备往站内走。
汤小米疑惑地看着他,他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说:“你乖乖待着,别乱跑。”
左轮按照广播里留的电话拨过去,告知那边他们在找的那个女孩就在自己车里。他一边说着一边不时地看着车里的汤小米,等发现汤小米也在看着自己时,他赶紧收回目光。跟那边交涉了半天,他说自己要赶路,不可能等着他们过来接,不如就此放下,剩下的事自己也不想去管了。不过,显然加油站店员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嗫嚅着说他们也不敢看着她。
左轮看了一眼服务员,叹口气,挂了电话,付费。左轮走向自己的车,可车里哪还有汤小米的人影?他朝身后的店员摊开手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便继续上路打开CD,总算能轻松下来了。
吉普一路按着路牌指示上了山路。
车内放着CD,左轮轻声哼唱着,这时,一个熟悉的魔鬼般的声音出现在车内:“你这是要上山吗?甩掉了我特别轻松吧?”左轮一个急刹车,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只见汤小米从后备箱爬到后座,又一路爬到副驾驶的位置。
看着车座上留下的鲜明脚印,左轮气不打一处来,本来以为已经甩掉这个“疯子”了,可不想她这样阴魂不散。想到这儿,他便走下车来,指着汤小米让她下来。
汤小米赶紧抓住靠垫,这荒郊野外的,她下来了还能回去吗?真是奇怪,这人不是老甲和林木子安排的吗?怎么这会儿完全一副不知情的样子,难不成自己……上错车了?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上错车的可能性最大了。汤小米只能想办法说服他,让他掉头送自己去海边。
在左轮看来,眼前这个问题少女不仅行为古怪,思维也够奇怪的。“其实精神上有问题的,是我的母亲。我有一个姐姐,十八岁那年死掉了,从那以后,我母亲就有些精神失常。她后来到处去发各种寻人启事,各种渠道,各种内容,每次都不一样,她自己臆想出了很多的人物性格,而且越来越古怪,现在已经有惊悚的趋势了……我和爸爸这么多年一直在陪她演这场戏,而我,就一直在演她疯了的女儿。”你说,这样的小说情节他能够相信吗?
汤小米好说歹说,从姐姐的意外说到母亲的精神失常,又说到爸爸和她四处求医,好在平时跟着林木子看了点狗血剧,不然还真没法往下编。看左轮还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她只能使出最后的撒手锏:“你可以给我老爸打电话,他能证明我的清白啊!”通常情况下,对方是肯定不会打的。果然,左轮推开了小米递过去的电话。
汤小米在心里喊了一声“Yes”,便跟他做起自我介绍来,也才得知这个男孩叫左轮。汤小米乐滋滋地说:“好啦,既然都认识了,走吧!去海边!”
可固执无情如木头的左轮依旧还是那两个字:“下车。”
看悲情路线行不通,汤小米便用各种过激的语言刺激他:“你不会是害怕跟女孩子相处吧?难道你有什么隐疾?你将自己打扮成这样是想当兵吧?你不去海边是怕水吗……”
见汤小米越说越离谱,左轮恨不能用自己的眼神杀了她。特别是后来被她说中自己的心事,他终于忍无可忍,下车绕到右车门边将门打开,一把将小米拽了下来。
汤小米受惊似的大喊,下一秒就被左轮翻过来像扛米袋一样扛在肩上。左轮全然无视汤小米的挣扎和大叫,很轻松地扛着她走向公路边的一个泥洼旁。
“浑蛋……快放老子下来!”汤小米继续大喊大叫挣扎着。
却不想左轮冷笑一声,挥着手就朝她的屁股打去:“谁是‘老子’?谁是‘浑蛋’?你分明就是个小丫头片子,谁许你这么说话的?”
接着,只要小米回句嘴,她的屁股就得遭受一记重重的巴掌:“汤小米,你听好了。我不管你周围的朋友是怎么忍受你的,想要搭我的车,就只有我许不许,没有你想不想,明白了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汤小米只能应允着道歉:“我错了!我就是个小丫头,你不要和我计较啊!”
左轮得到满意的回答,放下小米。可谁晓得小米刚下地,突然一弓身,铆足了劲儿向左轮撞了过去。左轮反应不及,被小米撞了个满怀,两人一起翻倒在泥水洼中,左轮垫在底下,小米压在他身上。
左轮本能的反应是抓住小米一个翻身,反制,将小米按在身下。突然,他意识到场面不妥,立刻弹开,转身。
汤小米拍着身上的脏泥水爬起来,对左轮的尴尬全无察觉:“算我倒霉。你把我拉到这个野山沟里,人影也没一个,反正我不走!你看着办吧!”
左轮叹了口气,皱着眉头向车走去。汤小米赶紧三步两步地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