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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room for mercy, any more.
葛城就静静地坐在那里,双手扶额,头有些痛。
目前的整个第三新东京市处于半瘫痪的状态,她逐渐了解了些司令和EVA的计划,但接触的越多却越觉得眼前是一团乱麻。例行汇报只需要呈上文档,除了作战压根看不到碇源堂和冬月副司令的影子。按理说使徒也没剩几个了,但结束后EVA如何安置,大家又都该何去何从?这些连个影子都没有。
回头看看这一路的经历,就算是最顺利的胜利都带着肉眼可见的荒唐,再精密的筹划临场也避不开变故,“成功概率只有神知道”的计划都能摆上台面,甚至有整个基地都差点被拆掉的惊险时刻。绫波丽自爆幸存的像是奇迹;明日香因为精神崩溃再难上阵;真嗣究竟是消沉了还是成长了,她原本以为自己能看清,现在却又不那么确定了。
倒是自己这三人行已经是全员狼藉了——在禁闭室收到加持被枪杀的消息,回去后好好哭了一场就没了下文;律子对背后的计划了如指掌,但无话不谈的状态早在踏进NERV那刻起就崩坏了。如果把“打倒使徒”作为唯一的绩效考核,自己做的还算过关,但考虑付出的代价,恐怕连及格都困难吧。
不是在家里,手边没有常备的惠比寿。她也有些倦了,一罐又一罐,一瓶又一瓶的只能麻痹自己,醉成烂泥也填不满醒来后的空洞感。手头的工作是忙不下去了,她强忍住把桌子掀翻的冲动,摇摇晃晃地踱到悬空廊桥上。向上是每天都比之前蓝上几分的天空,向下是跟最深处的中央教条。但这些她都不想去,双腿像是不由自主地迈向那许久没有过光临的暗处。
虽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现在还在使用的只有禁闭室,但最开始是有类似“惩罚间”这样的地方。在刚来的时候她也听说过,后来因为人员的减少,其中最主要的是军方人员的撤离,这种地方也就没了“生意”。好在空旷的地下都市里,各处的清理也有系统自动负责,所以那几间屋子也不会蒙上灰。
从这里出发,从S22闸门转到十三号线路,沿着二号出口向外直走,在第三个入口右拐。可能是因为作战期间的频繁走动加上便携式导航设备的科普,她路痴的毛病已经痊愈。感应的灯光灵敏依旧,在她刚到走廊门口时就旋即一片敞亮,隐蔽的通风口带来些许空气流通感。约莫一百五十米长的走道里,左右安排着四个房间。门侧的显示屏标上亮着一二三四,以前的话下面应该还标着按顺序来的号码——比起直接把名字展示出来,这多多少少也算是种保护。
“滴嘟”一声,识别系统没有对指挥部一姐做出任何阻拦。门被顺滑地横向打开后,明亮的白光让她觉得有些刺眼。完全不是想象中阴冷、晦暗的拷问室模样。没有密密麻麻挂着的刑具,或者是镣铐、刑架这些“恐怖”的东西。墙上裹着层隔音材料,房间右半部分摆着一张带显示屏的按摩椅,嵌进地板的柱子应该可以方便地调节高度。左半边则是从墙壁中伸出的横向工作台,后面却是长排的沙发。更奇特的是,正常的休息室里只是摆了个自动售货机,这里却有直饮水龙头和咖啡机,让“惩罚室”的牌子一下子显得有点违和,说是高档的茶水间+休息室也能蒙混过关。
她熟练地扭头看向墙面寻找提示,好在这里还没有脱离NERV的一般逻辑,墙面的显示屏上提供了引导。强行定神读下去,她大概明白了,这个按摩椅似的东西实际上就是刑架,可以根据要求改变形状,束缚类的东西自然不缺,当设定好姿势后就会弹出。那个“酒吧前台”的作用除了监察外,还是结束后供受罚人休憩的地方。从流程看,执行惩罚是个复杂的过程,得拿着具体计划向本部门负责人和医疗部申请预约,事后还要填写详细的反馈。一趟下来起码是大半天的时间,估计这个制度并没被取消,只是大家单纯怕麻烦吧。
可这些与她无关,翻来覆去仔细看了好几遍,她可以确认没有“自罚”这个选项。果然这种需要还是荒诞的吧?自己逐渐觉得合理的事情,更多还是因为驾驶员们弱势而产生的屈服吧。受罚一栏上选好了自己的ID,人脸比对完成,施罚一栏难道得现在去找个人帮忙?扪心自问,她唯一能接受旁观全程的那位,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照看着最爱的瓜田了吧。
“施罚/受罚不能为同一人”和MAGI已经打了不少年交道的她只是莞尔一笑,指关节轻轻碰了碰角落里的“手动输入”后,侦测的同名的系统弹出“是否确认”的对话框。在“是”上轻轻触碰后,接下里的命令是简单而直白的“趴上去”。
论性质,NERV像军队、像研究所,也像是冲击后世界里的小政府。地下世界的规则里总不免有些繁文缛节,但在惩罚这一层上却简单而统一——就是打屁股。军队式的惩罚和家庭或是办公室里的私人教育不同。加倍的慎重、精准,交给冷酷无情的机器可能更合适。
她捉摸不透声音究竟从何而来,好像四面八方都在低语,让她趴到那个“按摩椅”上去。当身体接触到椅面的一刻,她感觉到这并不是意料中的冰凉坚硬质感,表面更像是皮质,而趴着微微抬头刚好可以看见一块显示屏,接下来的整个流程都将在这里定制。两只手边上都亮起了虚拟按键,她只需要逐个点击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