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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速之客
“嗡…”手机震动有一会儿了,我一向睡得浅,自然早就醒了,只是懒得接。可它消停没半分钟就不依不饶又开始震了,我只好投降,摸到手机没好气接起来:“喂?谁啊?”
对方是一个陌生的男声:“你是陆卫国的女儿吗?”
我懒洋洋看了眼屏幕,陌生号码,问道“你是?”
“我们是派出所的,请开下门好吗?”
这下我眼睛睁开了,警觉起来:“你们来我家有事吗?”
“请先开门我们再谈。”挂掉了电话撩开窗帘,楼下还真有一辆警车,车顶上的灯闪着刺目的红光。疯子,才四点多!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五六个男人,身着便服,谁知道是干嘛的?想了想,到爸爸房间把他外套里装的收缩的小刀塞进了口袋,才开了门。
这些人先是进来打量了许久,出示了证件就打开到处转,一言不发。我对扰我清梦的人自然是没好感,何况如此无理的,见其中一人作势是要进我房间,立刻挡了上去。
“不让妨碍我们的工作,我们很忙。”
一听这语气更是恼火:“你们有搜查令吗,这算私闯民宅知道吗?”
看我咄咄逼人的架势,一个看着稍年长的警察过来解释:“我们只是了解一些情况,刚才还是左警官提出这么晚一个女孩子肯定不方便,才想起提前给你打个电话的,请配合下我们。”
瞄了一眼那个左警官,“好吧。”
“你爸爸在哪里?”
“不知道,反正不在家。”
“联系的到他吗?”
“他出什么事了?除了打电话没别的办法。”这是实话,他不在家是常有的事,鬼知道在哪。
接下来的时间,这些不速之客恨不得把我家十八代问个遍,比如“你父母什么是时候离婚的,你知道原因吗”不过他问我qq号的时候,我可能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也算了解情况吗?”
“是的,请配合”官方腔调。
我撇撇嘴,报了个等级俩颗星星的小号。
直到我被问的都想吐了,抬头看看墙上的钟,我去,六点二十了!
“警察同志,你们完了没?我要上学去了,我真的要迟到了!”
他们对望几眼,点点头就拂袖而去,留下我手忙脚乱准备杀到学校去,这些该死的话痨!
等我坐在教室才后知后觉:他们还是没说到底什么事啊…
晴天霹雳
根本没想过这会对我的生活有什么影响,但是我错了。几天后,他们再次造访,进门就让我把爸爸的衣服装起来,我很不解:“什么意思?”
“陆卫国已入网,他杀人了”一字一句,狠狠敲在心口。
“这不可能!你们一定冤枉他了!”
他们似乎说了什么,又好像没有,我低着头,手插在口袋里一直攥着那把小刀。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你们走吧。”
“这不行,你还未成年,把你家人的电话给我吧,该为以后的生活想想”
“我没有家人!不需要你们装好人!”
“怎么说话的你?”
“我说你们给我滚!滚啊!”
一只手搭上了肩膀,我立刻警觉起来:“别碰我,你要做什么!”没有人回答,我这才打量起他:浅浅的一圈络腮胡,却没有沧桑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的眼神很奇怪,不说话只是盯着我。一直忍住没哭的我竟然在这样的目光下想要落泪了。
果然,眼睛一眨,脸上就多出俩行湿润。还是那只手,轻轻用大拇指抹掉了我的眼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我有些发愣。缓过神来才意识到现在不是上演温情戏码的时候,我狠狠推开了他,掏出攥了很久的小刀:“你们怎么还不滚!”
旁边的警察早就不耐烦了:“还真他妈不知好歹,不是为你好我们根本没必要来!”
有人开口了:“老程你这就没意思了啊,跟个小姑娘较劲”
无心观赏这出老好人的戏,终于,他们都走了,其实到现在我的脑袋一直是一片空白,这会儿冷静下来才发现刚才跟个疯子似的还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只知道一句话“他杀人了”
我准备打电话给当警察的舅舅,发现联系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名字。
左泽瑞。
没有标题
舅舅在电话里声称不知情,一副爱莫能助的口吻,算了,我挂了电话倒头就睡。
“ I wanted you to be there when I fall,I wanted you to see me through it all…”不知道几天没去学校了,震动也换成铃声,只是再好听的声音在睡着的人耳边都是噪音。满手机未接电话安慰短信甚至还有找上门要给我送钱的,我跟着爸爸这么久,学的最多的就是不要随便欠人情,日后必定麻烦多。
编辑了一条短信群发出去,手机再次响起,来电显示“卢欣”。
“陆婉婷你是不是死了?”
“啊?”
“今天什么日子你知道不知道?!”
“额?”
“额你妹!期中考试!”
“哦..”
“陆婉婷你是僵尸吗!你不来怎么不请假!”
“耳朵痛,挂了”
也许她是对的,我都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天天待在屋里,爸爸的事报纸上已经登了,虽然写的是陆某,不清不白的。我把这条新闻看了一遍又一遍,手机上,电脑上,看一次哭一次,哭累了就睡着了。一觉醒来酸涩的眼角一次次提醒我这是真的,不是梦。我不知道电视里失去了亲人的人怎么做到立刻就跟没事人似的,我做不到也不想做到。
我还什么都不知情,我都不知道去哪里看他,甚至,我连死者都不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