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ublished on
- Published on
- Published on
轻书律影
serene penitence
第一章 引子
那是一段已经过去的岁月，时间不具体、地点不具体，只有人物是具体的。
那年，是女大学生王小艺大学生涯的最后一年，她的生活也从来没有这样不确定过，从刚上大学时的天之骄子，人人追捧，到今天，白卷先生张*生已经成了英雄人物，曾经圣洁的大学殿堂也已经成了***成堆的反动学说大本营，而她的爸爸妈妈也已经从让同学们都羡慕的领导岗位下来了，正在隔离反省中，未来怎样还很难说。
从小听从父母安排顺顺利利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为自己的未来担心过的王小艺已经彻底蒙了，她不是傻瓜，知道保护自己，知道对自己家里的事情守口如瓶，知道强装镇定，可是内心具大的恐慌让她在夜里无法入睡，泪眼朦胧。
现在那股看不见的巨大的风波还没波及到她本人，虽然学校里也早有风言风语，但是凭着平时为人处事的善良，凭着像瓷娃娃一样妖嫩的外貌，王小艺和大多数同学一样，继续在学校里看似平静的生活着，等待着学校确定她们实习的单位。
那时候工作都是国家分配，实习去的地方，其实就基本等于以后的工作单位，要是以前，爸妈肯定早就为她安排好了去向，可是现在，她知道自己只有让命运来作主了。
终于，实习去向的名单下来了，小艺和同系的3 个女生都被分配到了市纺织一厂，说实话，那不是一个坏去处，一厂是本市的大型企业，收入支柱，同去的几个女生都非常兴奋，几个人坐在一起叽叽喳喳的笑闹着。
芬的声音最大“太好了，我爸妈就盼着我能去一厂呢，肯定要高兴死了”，其他的人也随声应和着，谈论着一厂的福利待遇，谈论着什么时候走，要带什么东西，只有小艺在默默发呆，结果是比她想的好，可是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到纺织厂去工作，她想像中自己未来的生活与纺织厂实在是太遥远了……
很快，出发的日子就来到了，小艺也已经慢慢接受了现实，带着几分好奇和兴奋和另外三个同学芬、敏、丽在老师的带队下到一厂报到了，那一天正是夏天的尾巴，天气很好，很晴朗，又不太热，可就是这一天，让王小艺记了一辈子，直到她后来为人妻、为人母。
车很快到了厂里，一切都似乎没有让几个姑娘失望，整个厂区干净气派，老师把她们交给了厂领导就走了，几个女孩子也被一一分配到了不同的部门，那个老厂长好象很喜欢小艺，其他同学都留在了厂部，只特别对她说“你去纺织一车间吧，那是我们厂的先进典型，出了好几个全国女劳模，年青人去基层锻炼锻炼有好处，刘干事，你带她过去吧，向方主任报个道，介绍介绍情况”，“方主任”，那是小艺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她从来没想过这个名字在以后会给她带来多大影响……
刘干事好象是个挺好相处的人，40来岁，很健谈，一口一个“女大学生、女大学生的，”随着“轰隆隆”的机器声的接近，他俩来到一车间，一进去，小艺就蒙了，这么壮观的生产场面她头一次见到，又高又大的厂房，几百台纺织机同时“咔咔踏踏”地运作的，每台机子前都站着一名穿着工装、围着小白围裙的纺织女工……
“走，我们到前面去，方主任好象在那里。”刘干事召唤到，小艺跟着他住厂房里面走去，“在那哪。”刘干事伸手一指，小艺看到了在不远的机器前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修长背影正在和一个年青的女工说着什么。
“方主任”，刘干事叫了一句，那个背影并没有回头，看那情形，她好象在很生气的和那个年青的女工说着什么，刘干事和小艺走到了她们身旁，她仍然没搭理他们，小艺疑或地看了看刘干事，他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别说话，此时在机器的喧哗下，已经能听到那两个女工在说什么了：
年长的严厉地问了一句“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倒针的时候应该怎么办？？”
年青的低声回答“说过……
“说了几遍？？”
“好、好多遍……”
突然，那个年长的女工很快地扬起手，“啪”地一声，在那个小女工圆滚滚的屁股上抽了一巴掌，大声喝道：“好多遍你还记不住。”
小女工整个人向上抽动的了一下，双手本能的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站好”，随着一声呵斥，小女工哆嗦的双手从屁股上挪开了，放在了自己的腿边。
“看着我”，又是一声呵斥，小女工缩着脖子抬起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那个发出命令的人，“再有下次，自己拿着鞋底子、把裤子扒了，到后面等我，听到了没有？！”
“啪”的一记，又一巴掌抽在了小女工的屁股蛋上，很重，她整个人都往前趔趄了一下，嘴里却慌不叠的大声答应着“听到了。”那个年长的女工看了她一眼，转过了身子，看向了刘干事和小艺……
第二章：后面、鞋垫子
小艺呆呆的看着转过来的那个女人，现在，只有她的眼睛还能继续工作，她看到了一张清瘦的面孔，脸色很苍白，最引人注意的大概是她的眼睛了，就是所谓正宗丹凤眼吧，细长上挑，虽然有明显的红血丝和黑眼圈，可是那双乌黑瞳仁里却仿佛透出的一股光，让人不由得要定睛注目，现在的小艺就是在傻呆呆地看着这双眼睛，同时也接受着这双眼睛的审视。
“小艺、王小艺，大学生……”直到一旁的刘干事一叠声的叫了起来，小艺才猛得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