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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头刚出隧道,车厢也陆续见了光。避开山林的阻挡,夕阳霞透过车窗,照在安远脸上。临近下班的太阳,仍旧竭力散发着光热,瞧这势头,甚至还想加个钟去侵占本就短暂的夜。
时至傍晚,家长们呵斥着把在车厢内嬉戏打闹了半个下午的孩童提留回了座位。是良心发现还是说故作姿态?不知道,也不好说。呵斥声喜闻乐见的大过孩童嬉笑吵闹的声音。毕竟彰显权威嘛,不丢人!孩童没了兴致,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大人不顾一身汗腻终是起了精神,三三两两,打着扑克,聊些闲言,上至天文地理,下至鬼神怪谈。
聊到兴起,甚至有人脱了鞋子,站上座椅,手舞足蹈,上下比划,时不时发出些怪叫,直逗得同桌几位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一个皮箱突然从行李架上滑落,也许是车辆行驶太快,也可能原本就没放好。只听得“嘭”的一声,箱子刚好砸到了下边儿一位正喝着茶的中年男子头上,紧接着“啪、啪”两声,落在了车厢地板上。震得整个车厢一晃悠,喧嚷的车厢霎那间一片安静,落针可闻。
再瞧那男人,约莫四十出头儿,一身休闲西装嵌的整整齐齐,皮鞋也擦得锃亮儿。原本脑袋上不多的头发也码的平整,像面旗帜。瞧这样儿,在外面也是个吆五喝六的主儿。他一手捂着脑袋,刚好让出头发的位置,哼哼叽叽了半天。箱子就躺在他脚旁,四四方方,整整齐齐,像是一开始就长在那儿,无人认领。整个车厢的闲散元素像是组成了一个集合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被搏走关注的故事大王有些悻悻地坐回座椅。随即也是瞪大了眼,伸长了脖,瞧着事态发展。看热闹嘛,很正常!
车厢里的时间在这一刻也仿佛静止,像幅油画被画框似的车窗与外面的走马灯般掠过的世界分割。车厢前面挂着的钟表秒针不过从一走到五却像是走完了一整个世纪。他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叫骂道:“谁他妈的箱子?你妈的,连个箱子都他妈放不好!”
他的斜前座站起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穿着半旧黄尼夹克,皮肤黝黑,脸上满是褶子,头发油滋滋的卷着,一眼劳碌命,神色有些紧张,歪着脖子瞧了有个三五秒,走上前去赔笑道。“没事吧,我之前明明放的好好的。”
“还没事吧?你妈的你头让砸一个试试。”被砸男子一手捂着头,嘴里不干不净喋喋不休得叫骂个不停。
安远抬起眼皮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拿出耳机挂在耳朵上,把音量调到最大。撇过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发着呆。假卧龙遇上了真凤雏,这场闹剧注定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火车还在行驶,车窗外的世界有了人烟,陆续看到几排正生火做饭的平房,烟囱里冒起几缕青烟。临近市区,火车终于快要到站了。
那男人许是累了,拿起杯子起身去接了杯水,回来后便安静的坐在位置上,不再言语。周围打着圈看热闹的人群也四散忙活自己的事去了。车厢里恢复了平静,只有邻桌的几个年轻男女依旧自顾自的打着牌,“对三。”“要不起。”短短的一节车厢,长不过几十步的距离,总是藏龙卧虎。
火车到站,安远下了车,与熙攘的人群擦肩逆行,一直向后,走到处无人的站台,长出了口气。点燃一支烟,烟火明灭,烟气上升,合着习习而来的轻风,吹卷着带走一身烦躁。
安远刚出车站,离远便瞧见角落里一位少女正踮着脚,冲他招手。他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心里也有些慌张。女朋友向来不许他抽烟,这次又被抓个正着,回去怕是又少不了顿屁股开花。连忙手捂着嘴哈了口气,闻了闻。摇着头苦笑着任命般走到余馨身前,伸手抱着她转了个圈,顺便互换了下位置。
余馨双手环抱着他的腰,脑袋也埋在他胸前,鼻子嗅了嗅,皱着眉头,抬起头望着安远有些躲闪的脸。
“又抽烟!”环着腰的手向下划到了后臀,捏了捏安远屁股。拇指和食指夹起一小块肉,拧着转了小半圈,疼的安远眉头紧皱,咬着牙关,胸腔也上下起伏着吸了口凉气。天还未黑,车站人来人往,偶尔有经过的人也会闲来无事上下打量两眼这对腻歪的小情侣。安远不敢有太大动作,只能任由余馨使坏。
余馨手上动作不停,望着安远的眉眼逐渐弯成道月牙儿,嘴角也微微向上翘起。
虽说是在角落,余馨的动作幅度也不算大。可毕竟是公共场合,安远的脸禁不住有些发烫,直红到耳根。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兴奋,下半身也起了反应,正顶在余馨小腹。
余馨白了他一眼,轻哼了声,抬手在安远半边屁股上轻轻一拍。脑袋一扬,小手一挥,“回家。”
说完昂首阔步,趾高气扬的迈步向前走着,马尾儿伴着步点在空中一甩一甩。
安远抬头望了望天空。此刻的夜色在与太阳的斗争中占得了上风,夕阳减退,与天边连成一线,把天边的云彩映的通红。安远知道,再过一会儿他的屁股大抵会变得和这云彩一般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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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洗完澡,安远只着条蓝色平角裤,身上还冒着热气,腿有些抖,不冷,单纯是有点怕。拨弄着刚刚吹干的头发,脸红扑扑的。
他推开卧室房门,一进门就看到余馨跪坐在床上,挎着小脸,“洗个澡这么简单个事儿,怎么每次都娘娘们们的,比我还慢。”